顶点小说 > 大内胭脂铺 >第482章 妇人家家的小私心(一更)
      殷家内宅,男主人书房。

      殷人离眉头紧蹙,道:

      “呼塔国之人原本在大晏不多,三年前该国发生暴乱,出逃一支皇族。该支队伍原想归附大晏,受我国庇护。可该国过往与大晏边界多方冲突,伤及平民,故而皇上不允。

      后来渐有呼塔国商人以经商名义进入大晏,这两年在番市聚集渐多,循规蹈矩,我等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驱赶。”

      萧定晔想起昨夜殷小曼带回来的音信,问道:“这半月,大人可察觉,番人进入江宁比往年明显增多?

      殷大人点点头:

      “江宁城内两个月前曾挖出一座古庙,经查证,却是一座乌玛神祗旧址。乌玛神在周遭几个小国中,皆有信众。此旧址一经证实便悄悄填埋,怎知却被走漏了风声,近两月,番人越来越多,皆是前来偷偷朝圣之人。

      官府一经发现此事,便派人前去日夜巡视,防止番人趁机作乱。”

      萧定晔点点头,问道:“如此说来,那呼塔国的朱力家,便只是正经商户,并无其他背景?”

      殷人离点点头:“进入大晏的有名商户,下官皆派出暗卫查证过。朱力之姓,在胡塔国并非上等人的姓氏,过去几辈皆贫民,近五年因经商而发迹。”

      萧定晔点点头,这倒是与在酒楼上发生冲突的那几人比较符合。口口声声说有“金山”“银山”,太像久贫陡富的暴发户的表现。

      提到那姓朱力的,殷人离便想到了自家儿子的飞来姻缘。

      他望着萧定晔探问道:“殿下可是想顺着‘朱力’家之女的事情,顺藤摸瓜寻到曾想跟踪捉住您的歹徒?”

      萧定晔点点头:“现下看来,这是最好的法子,比让叫花子们提供消息更快。”

      殷人离不由道:“既然朱力家上门提亲,殿下不如将计就计,先与那女子……”

      萧定晔断然拒绝:“万万不可。”

      殷人离笑道:“殿下可是担心王妃介意?此法只是将计就计,并非真要与那女子如何。王妃……下官看她数回与殿下配合无间,该是能知道殿下苦衷的。”

      萧定晔道:“本王同她一路行来,极不容易,你莫出此馊主意。若惹恼了她一走了之,你几辈子也赔不来我的人。”

      两人正自商议间,书房门被敲响,殷人离的长随进来回话:“大人,我们的人已去了惠通客栈,根据画像,已确定了那一伙人。暗卫们在那伙人周遭开了几间房,日夜监视。”

      殷人离点点头,道:“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又转头问向殷人离:“公子开还有旁的事要吩咐?”

      萧定晔摇摇头,摆手支离长随,方同殷大人道:“小曼昨夜被我支出去,受了些伤,不打紧,你可去瞧瞧。”

      殷大人心里一跳,嘴上说着“怕什么,他是男子,受些轻伤应该的。”心下却已担心至极,只等着萧定晔离去,他便要前去关心一回儿子。

      萧定晔见他一脸的紧张之色,无奈摇头道:“慈父多败儿啊,本王听得殷大人此前也是个硬汉子,现下竟如此婆婆妈妈。”

      殷人离讪讪一笑,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想着:“若今后王妃也受尽千辛万苦给你生个娃儿,我就不信你不疼惜那娃儿。”

      正院里,猫儿已在檐下等待。

      见萧定晔出了书房,她便迎上去,自然而然牵着他手,低声道:“如何?可商议出了法子?”面上神情颇有些焦虑。

      萧定晔触到她手冰冰凉,便两只手覆紧了她手,道:“有何担心之处,要到门外等我?!”

      猫儿并不掩饰心绪,只同他一边往外而行,一边道:“我瞧着你像个香饽饽,总有人要抢你,心中不舒爽。也不知你的魅力究竟在何处。”

      她口中如此说,便不由得抬头去打量他。

      午时的日头打在头顶,高大的青年仿佛一座小山一般堵在她面前,遮住了阳光,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背光而立的青年看她的目光永远是带着些笑意,无论是那时她还在废殿、与他之间没有还没有生情,还是后来到了重晔宫、成了他的床畔人,还是后来与他重遇、一起走上逃亡路。

      他绝不会记得,在宫里他见她的第二面,是皇后从昏迷中苏醒宣她觐见,他先一步出去叮嘱她莫乱说话——从那时开始,他看到她的目光里,便已经带着笑意。

      或许一开始是处于戏弄的心态。

      又或许是其他。

      总归那样的深宫里,数千人的宫女儿,他匍一开始留心人,便留心上了她。

      最开始,那样的感受是新奇的。新奇到连他自己都想着静观其变,看看随着内心那样的新奇感受去走,看看事情会往何种地步去发展。

      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等他想着是不是要约束一下自己的内心时,为时已晚。

      他输的一败涂地。

      他潜意识里对他的“输”或许一直扌包有介意。毕竟在男女关系上,他一直是骄傲的。

      而他的骄傲,又出于他的自恋。

      他那时伪装成一介纨绔,名动京城,却也守紧着自己的裤腰带。

      他并不是虔诚的想要把清白的自己留给最爱的人。

      没有,他压根没有想过这些矫情的借口。

      他只是单纯的自恋:你们这些庸脂俗粉,哪里配本王解开裤腰带,再出一身臭汗。

      便是因为坚持清白坚持的久,后来遇上猫儿,输的狼藉,内心或许便生出了些愤懑。

      故而每每在床榻上,到了最后,他总会扌包着她不停歇的迫问“谁赢了?谁赢了?”

      这三个字,只在这种特定的场合说。

      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