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娘子投喂手册 >第五十五章 监察案来了
    赵晏久待在学院的时辰里,监察案一行官吏已经入了永城。

    知府童大人站在衙门口亲自相迎,遣差人在门口的一条道上敲铜锣开路。

    两辆宽篷马车“笃笃”地前后停下。车夫也是差吏,放下张踏脚后撩开了帘子。车内人头戴乌纱软翅帽,紫绸曲领官袍,束腰锦绶带。一张脸三十来岁,本就眉目疏朗,平添沉稳内敛。

    他甫一出来,众人立马躬身弯腰作揖:“恭迎大人!”

    柏周初初站定,眼观四周轻轻皱眉,手虚扶一下的言笑晏晏道:“不必多礼了。”真是官威赫赫又气度不凡。

    稍后的乌篷马车上也下了一个人。此青年形姿挺拔如松,玄青缎袍衬得眉目清雅端润,走动间露出侧边衣摆飘逸。不是季允礼又是谁呢?

    他慢慢踱步到跟前。柏周侧身看他一眼,顺势给童知府介绍了一下。

    “童大人久违。这位是季允礼,本官的幕僚。”

    童知府顺势望过去,一时不知这季允礼的底细。但见他露了一抹善意的笑来,暗道此人既然被看重,自然不能怠慢,连忙称呼:“季先生。”

    “知府大人折煞在下了,在下不授官职只是平头百姓,唤我名字就好。”季允礼温温和和的说完,眼角泛起一层浅浅的褶子,将满身锐气都裹藏了起来,只给人一种错觉,他天生就是一个谦谦君子。

    三人不再门口停留,举步纷纷朝衙门里走。

    等到了大厅,童知府招了师爷上前,附耳吩咐着安排今夜的接风宴,还刻意叮嘱了不要铺张浪费,但要别有些小心思......

    师爷是个明白人,细细记下后,与座上的各位告了个退就出门了。

    童知府略微酝酿了一下,拱手道:“听说柏大人在固州剿了一帮水匪,还查出了与官府勾结一案?等呈案的报上去,陛下定会嘉奖大人,相爷有子如此,真是世家大兴啊!”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溜须拍马,但也是事实。

    柏周挑了挑眉稍,敷衍的一笑,故意摆了摆脸色道:“童大人,本官与你一样,皆是在做分内之事。固州知府以身试法自该论罪,当然,想必童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童知府听出这话里的敲打之意:若是他犯了事被捉到把柄,一样会被革职查办。

    这监察案大人才坐下聊了两句,就把他吓得惴惴不安,视线一转,端起了手边茶盏送到嘴,慢了慢道:“大人喝茶,季先生喝茶。”而后咕噜下肚,鬓角竟冒出细密密的汗来。

    幸好啊,童知府是个胆小的,宁可不作为也不想做错事。

    ~

    夕阳落下,暮色渐起。清湖岸边停泊几艘画舫,不时传出燕语莺声。对岸的街坊牌楼掌了灯,远望是一片流光,人影憧憧。

    赵晏久带着常欢,被师爷一路相引来到了此处。正高兴走着,耳畔却飘来旁的船上人起劲的对话。

    “哎哎哎,那边船上有好戏看呢!”

    “什么呀?”

    “钱大公子包了一艘画舫,今晚放了话,他要拿下风月楼的亦歌。嘿嘿嘿,怕是一会要成事咯!我也好想尝尝朱唇的滋味啊……”

    “他有那能耐?我可听说亦歌是清伶,性子又冷又傲着呢。”

    “切,出身淤泥就不染脏了?你瞧着吧!”

    清月当空,赵晏久前一刻还带笑的脸,已经变得冷冷淡淡。

    他慢下了脚步,前头的师爷有所察觉,回过头来催促道:“赵公子,就是前头的那艘画舫,你得快些,监察案大人和童知府都已经入内了。”

    赵晏久略沉吟,眼神微妙的一变,勾起唇道:“师爷,我先到那头去瞧一眼。”

    “且慢。”见他当真要拐弯,师爷急忙先一步拦住道:“赵公子,为了小事得罪那种人不值当。童大人受了你的情,才会为你引荐给监察案大人,你要是今夜错失良机,可就——哎!”

    他闪过惊诧,望着赵晏久带着常欢直接离开的背影,蹙起了长眉。

    ——原以为商人懂分寸,知进退,结果赵晏久生了颗仁义心,非要管这种闲事。罢了罢了,人已经带到这里,进不进也随他。

    思量完,师爷进画舫复命去了。

    风吹的湖面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月色从一扇半开的窗子透进来,照的舱内大半明亮。

    亦歌坐在琴桌前抚着琴弦,脸上薄施粉黛,装束清淡素雅,虽不惊艳也绝对叫人过目难忘。

    都说面骨清瘦的很难富足,这钱大公子就长的酒色财气凑了一脸,真乃多金的典范。

    他趴在桌沿上,执起酒壶畅饮,眼眸却直勾勾盯着亦歌,脸色只显孟浪浮躁。

    琴音一止,亦歌拂袖慢慢起身。裙纱裹着她曼妙的长腿,略一走动就摇摆着纤细腰肢。看的钱公子膝盖骨顿觉发软,眼睛瞪的发热,腹部有些绷紧。

    他神情开始放肆,顶不住酒劲的上去一把按住了亦歌的肩膀,嘴里喷着酒气开始胡言。

    “我请你作陪喝酒,你不乐意,让你跳个舞,你也不乐意。怎么?清伶不是卖笑?小爷喜欢你的脸蛋和身段,你别飘的不知自己是哪里出来的!告诉你,小爷今晚要定你了!”

    说罢,他竟真的扑上来要逞凶。

    拉扯间,亦歌已是香肩半露,花容变色的左闪右避,跺了跺脚,用力挣脱他的手。两人就这么开始围着一张圆桌,你追我跑,亦歌的绣鞋惊慌中还掉了一只。

    “砰!”一声响,惊得舱内两人动作一滞。

    接着回头去看门口,只见赵晏久方才一脚踹开了舱门。眼风分明如刀凌厉,却眨眼间变了柔和,不知真假的带几分醉意,脚下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走进来。

    “你哪来的?滚出去!敢坏了爷的好事——”钱公子嗓音粗噶的一吼。他心急着没吃上肉呢,就有人来捣乱。

    “哟,钱公子啊!你们这是?哈哈哈,我懂我懂。”赵晏久佯装是个醉汉,非要上来一把揽住那钱公子,却顺势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钱公子厌烦的想要睁开他,却发现赵晏久暗暗使力往下压着。又听他在耳边絮叨:“来来来,哥哥我跟你说两句。这美人易得美人心难得,你可不能这么硬来啊!”

    “关你屁事啊!爷我就是看中她的皮囊!爷想怎么来都行!”那钱公子干脆撸起袖子,恶相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