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凶灵秘闻录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试探与道歉
    程樱最终没有杀死陈光钰,而是在上下看了几眼陈水宏的死硬表情后收回匕首转身离开。

    岂料女生才刚一离开,之前还摆出幅硬汉姿态的陈水宏竟瞬间虚脱当场瘫软,豆大汗珠爬满额头,俨然一副劫后余生后怕模样!

    不错,陈水宏撒谎了,冒着被杀风险在程樱的死亡逼问下硬着头皮选择撒谎,看到这里或许有人会疑惑,疑惑于向来胆小怕死的陈水宏为何反常般不在怕死?为何敢在随时会死的恐惧下佯装镇定死硬撒谎?原因很简单,一句话即可解释,即,他陈水宏是聪明人,真正的聪明人!

    作为一名官场老油条,多年官场生涯让他历练出了老辣眼光和过人权谋,他清楚很多事不能仅看表面,且抛开表面的同时还要对内中隐情进行评估,评估如何做才能对自己更为有利,很明显,钱学玲并非死在陈光钰手中,陈光钰也从头到尾没有发疯,更没死在何飞枪下,而是被程樱一刀砍掉了脑袋,至于钱学玲真正死因?陈水宏虽未亲眼目睹,但傻子都能猜出女人一定被当时发狂暴走的程樱杀了,以上便是真相,最为合理的真相,同样也是陈水宏本人所知所闻的真相。

    话虽如此,不过这一真相却被何飞率先修该了,当初身在5号车厢时,面对程樱的苦苦哀求,何飞撒谎了,将杀害钱学玲的罪名强行扣在了陈光钰头上,而那番半真半假的回答则被陈水宏听入耳中。

    无需解释,无需细想,凭借多年人生经验,陈水宏轻易猜出何飞用意,亦是打那时起,陈水宏便打定主意替何飞隐瞒,打算永远坚持何飞嘴里的所谓真相,哪怕被别人威逼利诱,他宁死也不会说出同队长截然相反的答案!

    为何如此?

    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懂得分析利弊,深知说出真相后自己所面临的后果。

    假如自己因怕死而告诉了程樱真相,何飞百分之百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十有八九至此记恨上自己,可以想象,一旦被队长记恨,到那时他陈水宏还有活路吗?

    得罪旁人他姓陈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唯独不能得罪队长,诚然何飞平时对谁都宽厚仁慈,但这并不代表对方不会生气,更不代表对方不会发怒,一旦何飞真正发怒,届时青年只需一句话或仅仅一个暗示,得罪他的人必将被其他资深者动手铲除!

    这就团队队长所拥有的权利,一个随时可以动用但却因何飞性格和善而从未用过的权利。

    所以,陈水宏果断选择了撒谎,在猜出程樱极有可能只是在恐吓自己的真相后硬着头皮坚持谎言,以看似赌命的方式赌程樱不会杀自己。

    结果他赌赢了!

    程樱果然只是在诈自己,试图用死亡来恐吓自己说出真相。

    瘫坐客厅喘息许久,陈水宏方才抹去冷汗爬离地面,由于刚刚受惊过度,起身后胖子也没那心情欢呼雀跃了,只是拿着毛巾去浴室洗了个澡,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不曾想……

    刚刚走出浴室,甚至都不等他赶往厨房准备夜宵,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心怀坎坷打开房门,这一次,映入眼帘的是名眼镜男子。

    赵平!

    至于对方单独来找自己的目的?无需对方开口,陈水宏就已经在看清来人身份的刹那间心中有数。

    唯一意外的是,相比于程樱那直接了当死亡威胁,眼镜男和善的多,同身在5号车厢时的大发雷霆简直判若两人,房门刚一开启,男人便率先点头打起招呼,俨然维持着礼貌客气。

    眼镜男倒是礼貌客气文质彬彬,然深知此人可怕程度不输程樱的陈水宏却丝毫不敢怠慢,忙端茶倒水热络异常,对方也并未阻止,只是靠坐沙发同胖子聊起天来。

    是的,赵平很意外的没有谈及钱学玲死亡一事,而是以淡定语气向陈水宏询问任务细节,打听任务期间农场经历了什么。

    伴随着眼珠在度转动,下一刻,陈水宏开始表演,用神仙都看不出丝毫作假的后怕表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最初诡异信号覆盖农场到彭宇翔不幸中招莫名发疯,在到末尾程樱被螝附身发狂杀人等等经过完整告知,当然,这所谓的实情经过唯独修改了钱学玲死亡部分。

    本以为叙述至此谈话应该结束,不料眼镜男却极度难缠,谈话结束不仅没走,反而眯起眼睛紧盯自己,自始至终盯着自己,直到盯的胖子后脑冒汗行将不支,男人才微微点头提出质疑,频繁询问钱学玲死亡细节,所谈细节极其微妙,甚至可以用挑刺来形容,其中有些问题连陈水宏都不知作何解答,毫无疑问,男人正察言观色寻找漏洞,在观察胖子表情的同时适时提出各类问题。

    正如以上所描述的那样,由于问题太多加之询问期间赵平还额外附加个人分析,陈水宏被打了猝不及防,险些在回答部分关键疑点时哑口无言,好在胖子亦非常人,面对赵平诸多合理分析,自知决难在分析层面胜过对方的他果断改变策略开始装傻,以末尾自己曾重伤昏迷为由面露茫然装傻充楞。

    不知是胖子的表演太过真实还是全程没有发现疑点,见陈水宏随后一问三不知,点了点头,赵平起身表示告辞,被如蒙大赦的陈水宏亲自送出房间,接下来……

    噗通!

    房门关闭刹那间,陈胖子再次瘫坐地面,宛如刚跑完一场马拉松那样整个人汗流浃背彻底虚脱,他虚脱了,虚脱之余满是后怕,这名早先还在眼镜男面前镇定如斯的胖子就这样在房间仅剩自己时喘息连连后怕不止,像极了刚从螝门关前走上一遭,其所表现而出的紧张比程樱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我靠,这姓赵的真难对付,谈话中全是陷阱,差点,我他妈差点就演不下去了,呼,好险,好险啊……”

    喘息期间,陈水宏喃喃自语,除暗叹眼镜男不愧为专业律师外,同时还深刻见识了赵平厉害,那举手投足即可带来沉重压力的做派简直无法形容,要不是自己沉浸官场历练多年,或许他早就在对方的频繁试探中支撑不住吐露实情了,难怪团队里少有人敢得罪他,难怪连身为队长的何飞都对此人忌惮三分,宁肯挨顿打也不愿和此人决裂反目,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

    维持着呢喃低语,陈水宏瘫坐地面久无反应,虽说可以肯定他过会必将睡觉休息,但在连续经历过两波客人到访的沉重压力后,对陈水宏而言,今晚或许将是场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