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费多大功夫,祢衡等一众人就见到了吕布,看到跟随在祢衡左右的史阿,吕布松了一口气,当下吕布开口问道,“正平,京都之中可有什么新鲜事说来与某家听听”x
祢衡自然知晓,什么是吕布想听的,经过在官场上数年磨砺,祢衡身上的锋芒早已经收敛了不知道多少,祢衡心中清楚,在京都之中,有人要杀自己,还要顾及自己名望,可在吕布这等凶人面前,自己要是死了,那真的就白死了
当下祢衡微笑着,“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坊间倒有传言,说是大司马见到令公子颇为投缘,有意收令公子为义子”
看到祢衡的神态,吕布自然明白,无风不起浪,祢衡这样的人都能说是坊间传言,恐怕此事,就等着自己去了京都之后点头了
吕布笑道,“这倒是好事,没想到某家还能沾到这光”
吕布顿了顿,继续开口问道,“正平,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呐”
祢衡正色道,“这就需要吕并州准备一番了”
吕布如何不明白祢衡的意思,若是寻常诏书,自己可以不放在心上,可要是给自己擢升的诏书,那自己该尽的礼仪还是应该尽到的,如若不然,恐怕会徒惹人笑,到时候丢的是自己的面子,如今已然到了知天命之年的吕布,已经不是早些年只知道舞枪弄棒的莽夫了
当下吕布毫不犹豫的招呼着下人摆出香案,更衣净身,而后跪地接旨,而祢衡也丝毫不托大,稍稍侧了侧身子,朗声道,“诏曰并州牧吕布,为我大汉镇守边疆多年,数次击退寇边胡虏,劳苦功高,今念其功,特拜其为武英殿大学士、并擢车骑将军,以念其功”x
吕布没想到,除却为自己捞到一个武英殿大学士的名头以外,朝廷竟然还能给自己车骑将军这个仅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的重号将军头衔,这可是位比三公的重臣头衔,一时间,吕布竟然有些愣住了
吕布也明白,刘奇心中,对自己恐怕也有足够的重视,毕竟,刘奇自从出任骠骑将军以来,从未升任大将军,也就是说,自己这个车骑将军的位置,仅次于刘奇之下,而对于朝中那些公卿百官,吕布并不打算去在意,就是让自己前去充任,吕布反倒是嫌那些人聒噪
同吕布一起的,还有吕布帐下不少将军,都各有升官,至于并州,朝廷有改组大都督府的筹谋与想法,不过暂未付诸行动,责令臧洪暂代并州刺史之职,吕布也毫不犹豫,就同祢衡沟通起来并州军伍的问题,有臧洪和陈宫坐镇,吕布也对手底下的将士放心,至于当年一群老将之中剩下的那两三个将军,吕布毫不犹豫的带着他们共同赴京
至于朝廷打算让骁骑中郎将张辽接手并州防务,驻军于此的时候,吕布并没有反对,毕竟,对于小了自己十余岁的张辽,这些年在中原的威风,吕布也放心,再说了,不管当年如何,都是自己有负张辽、高顺二人在前
得到了吕布答复,等到五月初的时候,张辽已经提着一万骑兵北上,接手了并州边防,尔后吕布才率领着一众人南行,至于张氏兄弟,早已经先吕布一步奔赴京都了,郡中事物,全都有朝廷派遣的郡丞一应打理,二人心中也都清楚,胳膊终究扭不过大腿
吕布回府之后,面对大司马意欲收自家长子为义子的心思,果断拒绝,表面上唯唯诺诺,可心中自有筹谋,这手段,落入有心人眼中,反倒成了拉拢吕布的最好手段。
夜色朦胧,跟随了吕布数年的老仆步入了吕布的书房之中,“老爷,有人求见”
吕布挑了挑眉,开口问道,“可知来者是何人”
老仆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来人自称议郎赵彦”
吕布平静的开口说道,“有请”
不大一会儿功夫,垂垂老矣的赵彦走了进来,看着这风一吹就倒的老家伙,吕布心中多了几分不屑,就这样的家伙,还给天子出主意,想要和那位大司马抗衡,旁人不说,吕布先是多出了几分不屑
当下吕布瞥了一眼赵彦,开口问道,“赵议郎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呐”
面对吕布的无礼,赵彦苍老的面容上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赵彦平静地说道,“老夫来访,吕车骑纵然看在老夫的年纪上,也该请老夫入座才是吕车骑莫不知,人无礼则不立,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么莫非吕车骑要做这无礼之人”
赵彦说的平静,可话语中那抹威胁之意,不外乎是告诉吕布,你要是这么折腾,那老夫我出去就将你的无理宣扬开来,到时候你吕布的名声就臭了,到时候我到想看看你吕布如何在京都立足
面对赵彦的威胁,吕布带着几分怒意说道,“赵议郎,你威胁我”
赵彦平静的说道,“不敢吕车骑声名在外,威名赫赫,老夫不过一垂垂老矣的老朽之人,焉敢威胁吕车骑老夫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公道自在人心,莫非吕车骑,还不让天下人说句实话了么”
吕布撇了撇嘴说道,“赵议郎莫不闻,不请自来,谓之不速之客么”
“吕车骑既然懂易,又何苦对老朽冷脸相向呢”赵彦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道,“莫非吕车骑不知晓敬之,终吉的道理么”
吕布眼中带着一抹鄙夷说道,“看来赵议郎也不过泛泛,岂不闻虽不当位,未失大也某家静坐府中,就待一俘虏而已如今有赵议郎,某家就能光亨了”
吕布看着赵彦有几分窘迫的面庞说道,“某家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卖弄唇舌之辈了莫非某家杀得丁原、董卓这样的国之奸贼,就杀不得你赵彦这样的一个宵小之徒了么”
赵彦心平气静的说道,“大丈夫当挥三尺剑,建不世之功吕车骑不见卫将军,马卫尉等人,远离军伍,看似其乐融融,实际上髀里肉生,岂不悲哉”
吕布平静地说道,“既生于忧患,当死于安乐某家年少时,我大汉内忧外患,纷争不休,某家愤然起兵,剿除奸贼,后虽不济,却也能安守一方,为我大汉效命如今我大汉陈平四海,百姓安居乐业,某家也能安享天年了。正所谓五十而知天命,如今某家还有什么好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