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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暗杀

    寒夜的车厢内温度飙升的很快,可到了最后关头,陆尧却不得不紧急刹了车。

    严蕾的视线在他手上的血迹和僵住的脸颊上游移,最后颇为不好意思地趴到他肩上,“我给忘了。”

    简单四个字,硬是被她说出了巨大的情绪反差,从一开始的心虚到最后的理直气壮。

    真的很好奇她是如何做到这样理直气壮的。

    “陆尧你变了,你以前都会记住我生理期的。”然后乖乖地离她三丈远,绝不给她拨火的机会。

    被控诉的陆尧抽过张面纸,沉默地擦掉手上的血迹。

    脸上的沉静和下身滚烫的形成鲜明对比,严蕾动了动腰,换来男人一声粗重的呼吸。

    越是心虚越是聒噪,严蕾喋喋不休的谴责着陆尧,几乎从陈世美说到安嘉和,陆尧偶尔听一听,发现完全接不上她的逻辑后便放弃了。

    下身的渐渐消散,严蕾却不高兴了,隔着裤子伸手抓住那物,脸摆出一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得意。

    “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陆尧:“”

    “你果然不爱我了,嘤嘤嘤,我不活了,我要和小陆尧同归于尽。”

    下身突然的紧迫让陆尧差点暴起,按捺住头顶的青筋,语气里却是慢慢地无奈:“你的生理期很准时,每次都是28天或者35天。”

    严蕾停止了假哭,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所以呢。”

    “我没办法判断你哪次的间隔是28,哪次是35。”

    天聊到这份上基本上就没救了,严蕾缓了下哭腔,戏精如她一时也接不下这个剧情发展。

    车厢里诡异的安静下来,陆尧渐渐平息了,降下后座车窗散了散风,抵唇轻咳:“我送你回去吧。”

    却不料这句话成功又戳到了严蕾一个戏精点,她又一次嘤嘤嘤起来:“想和人家深入交流的时候就把人家往家里骗,发现没机会了就连留宿都不留,这吊还没拔呢就无情了。”

    陆尧:“谁教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严蕾继续嘤嘤嘤,完全不搭理他。

    陆尧单手扶额,时隔六年,严蕾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以前她只是不要脸,现在她连节操都不要了。

    索性也不催她了,反正等她演累了,也就消停了。

    果然,严蕾见陆尧不搭理她,很快就安静下来。

    “陆尧。”

    “嗯。”

    “如果我走的话,你是不是会很满意”

    陆尧没答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严蕾离开这儿,他的确会放心许多,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实话不能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会给你添麻烦,拖你后退。”

    “就和以前在海兹基地一样,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别人依旧会把我当做你的软肋,一个没什么用的大小姐,你是不是也嫌弃过我。”

    “没有”

    陆尧猛地抬起头,目光似箭般地逼视着严蕾,“我没有。”

    “你有的,陆尧。”严蕾毫不畏惧地看进他的眼神里:“我一来平市你就派人跟着我,害怕我出事,害怕我被你的对手知道,你一直害怕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害怕让他们意识到你有多爱我,为了掩盖这个事实,你甚至敢在自己身边留下仇人的妹妹。”

    你对我的保护对我的在乎,我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更加恼怒。

    严蕾翻身坐回副驾驶:“送我回去吧。”

    陆尧还想说什么,严蕾却比他又快了一步:“你放心,等我把这个支援完成,我就回欧洲。”

    既然已经忍了六年,等了六年,也不在乎还要再等多久。

    凌晨五点,越野车蒙了一层雾露停在了招待所门口。

    临下车前,严蕾退下了手腕上的沉香手串,放在了驾驶台上。

    “啪嗒”声刺激得陆尧瞳孔收缩,语气里有显而易见地压抑:“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蕾笑笑,“陆尧,我也不想逼你,你也别总逼我逼你。”

    招待所三楼阳台上,易诺弹了弹手里的烟蒂,轻飘飘的烟灰纷纷扬扬落到窗台上,那儿已经积了一层了。

    等越野车消失在晨雾中,他才掐灭烟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年关将近,葛水乡的集市上越发热闹。

    除了当地人,还有拥有过境证的缅国人,没有任何天然屏障的结果就是两国边民除了语言沟通无障碍外,还能进行一些简单的贸易往来。

    街上红彤彤一片,赶集的人群热情高涨,就连天上依旧飘飘洒洒的雪花都阻止不了集市的热闹。

    葛瓦村昨天已经被大雪封路,好在他们昨天把必须要做的工作和运输的药品都送过去了。

    葛水乡只有六个村子,除了最偏最难走的葛瓦村外,其余五个发展的却是不错的。

    既然没有任务了,林可当即兴奋地拖着她去赶集。

    “我还没赶过集呢,听说缅国人有很多好东西,我们去见识见识,说不定能捡漏。”

    严蕾没什么意见,便也跟着她去了。

    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的,早上和陆尧说的话其实半真半假。

    假的是她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但是她的害怕却是真的,六年的毫无音讯真的让她等怕了。

    如果再来一个六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支撑下去。

    四周人声鼎沸,林可更是叽叽喳喳不停,就连打湿裤脚的污水都不能影响她在各个摊位停留的兴趣。

    严蕾随着人流走,很快就和好奇心极重的林可走散了。

    不知不觉间,她就被挤得丢失了方位。

    刚刚打开手机准备联系林可,突然听到远处急促的跑步声和嘈杂声。此处雪积得厚实,人踩在上面行走,可以清楚的听到缝隙被挤压的声响。

    严蕾皱了皱眉就要离开,却突然听见一声枪响。

    不正宗的枪响声,应该是土制枪,就算粗制滥造,也有一定威力。

    身后是依旧热闹的集市,如果让带枪的人混进去,怕是会造成无辜的伤亡。

    严蕾抿了抿唇,转身翻上了一处低洼的土墙,积雪哗啦啦地滑落,而她站在高处,寻找起了枪声的来源。

    然而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

    在理她百米远的一处巷口,一个赤手空拳的男人正和两个挥着匕首的男人纠缠,那柄土制枪被丢在角落,被包围的男人身上有多处伤口。

    但是,就在巷口附近,居然站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群,没人上前帮他一把,甚至没人报警

    严蕾跳下土墙,摸出个口罩戴上后便赶过去决定帮那手无寸铁的男人一把。

    没带武器的男人显然是练家子,哪怕此刻浑身是伤,却依旧能和死死扣住一人的刀尖。

    另一人趁着这个机会想要偷袭,却被人劈手夺下。

    那人怔了一秒,在看清严蕾是个女人后,便继续狰狞着向她扑来。

    严蕾懒得和他纠缠,一个高抬腿便把人踢到墙上,手结成弓扣住那人的脖颈,看着他的面色一点点紫涨,却又在对方快要窒息之时松了手,任由那人剧烈咳嗽滑倒在地。

    另一个歹徒也被制服,之前的空拳男人向她道谢,她也只是挥了挥手便要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点红光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太阳穴。

    “小心”

    空拳男人大声提醒正要离开的严蕾,但狙击严蕾的子弹却已经出了枪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