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是没有毛的”
“谁说的,绿毛龟的背上就长毛啊”
“我是说,龟,的头上没有毛”
“”
“”
“”
“欸,况希澈,你个大色狼”
疲倦的蔚晴已经趴在鹰的背上沉沉睡去,他们就这样在崎岖的森林里赶路。
不知不觉,天色已入黄昏。
柏林的夜空渐渐凉薄下来。
鹰背着蔚晴已经走了一段相当长远的山路。
途中遇到点点星火,才发现深山里有一座木屋小房,升起袅袅人烟。
施普雷河沿岸的森林,还是有很多当地原始居民居住。
无论如何,蔚晴的脚受伤了,他必须要尽快找地方处理,以免发炎。
然而,他一张面具的模样,唯恐吓着了当地的居民。
况且标志性太明显,实在不宜随便出现在陌生人的视野之中。
“唔”一阵细微的声响,蔚晴从他背脊上醒来,这才发现天色已晚,“这是哪里了”
“应该是东南方向,明天如果能穿过这片森林,我们就安全了”他回过头,听着她惺忪软语的嗓音,银色的眸子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噢还要这么久吗”她的语气里有些许失落。
原来被困森林是这么难受的事情。
更何况她和他还是水深火热的那种关系,根本没有任何浪漫可言
蓦地,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脸颊一热。
一天未进食的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脚还痛么”他紧绷着脸部线条,“如果不是我的容貌太过招摇,我们必须得找个地方投宿才行”
“这森山里还有人家吗”她知道他的面具是一张太容易认出的标志。
这样的男人就算想要乔装打扮也根本不可行。
他的缺点太过瞩目了
她不由得一阵叹息,“为什么你不试试将你的面具摘下还有你的银瞳,若你戴上其它颜色的隐形镜片,相信也没几个人能认识你的真容”
“不可能”他想也没想地打断她的话语。
立即冷下一张脸,银色的眼瞳在夜空中散发着银光。
“你”她已经饿得没有力气跟他吵架,白眼一翻,“你这张脸到底有什么好遮掩的莫非真这么见不得人,甚至比保命还重要”
“总之,我的事不用你管现在还不到这么狼狈的境地如果你信我,我就绝对有本事带你走出这片森林”鹰顺势将她从背上放下来。
一提他的面具,才刚有缓和的气氛立刻凝峻起来,“你还是操心去了暗律,你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好一点”
乍听到鹰的话语之后,她冷不丁倒抽一口冷气
“刑罚”几乎倒塌
她一下子怒红了双眼,“姓况的,你别告诉我,我这么千辛万苦跟你去什么暗律的鬼地方,竟然就是自己找罪去受你到底是不是变态的啊我不要再跟你同行了,跟你这只冷兽一起,真是太恐怖了”
没见过他这么蛮横、恐怖又变态的人
她发誓,再跟他多呆一天不,一个小时;不,一分钟,甚至是一秒钟,她都会被这个时冷时热的变态冷兽给折磨到疯
然而,他那森冷低沉、让人毛骨悚然、却又该死的好听的嗓音仍是划过她脆弱的耳膜,在空谷里飘荡
“你再骂我试试看,我会让你提前感受暗律究竟是怎么样的变态惩罚”
“你”
蔚晴被他堵得不敢再次出声,颤栗的身子仍显示着她浓厚的不满。
碍于荒郊野外,依这个冷兽的脾性真有可能将她暴尸荒野
她不甘地憋了憋嘴,冷眸一闪:“反正我不要在这里过夜”
管他戴着面具方不方便,总之她要找户人家借住
说完,蔚晴挣扎着站起身子,美眸瞪视他一眼。
擦过他的身旁,拐着脚一瘸一瘸地往森林里走去。
鹰勾着冷唇,一把扯过她的身子,像是逮小羊一样,弯腰就横抱起她
“你又闹什么脾气”
“我讨厌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扭动着身体,恨自己在他面前如此手无缚鸡之力
“听着,你给我放老实点,我还可以考虑不对你做任何事。但如果你继续这样反抗下去,我就在这深山野岭里弄死你”
他银冷的眸光说得跟真的似的
蔚晴一听,挣扎得更猛烈了:“你这个禽兽疯子放开,你除了对我先奸后杀,还会干什么”
她袒露的双腿在半空中扭打。
她恨自己在他怀中显得如此娇小可笑。
他低垂眼帘,凝视着怀中挣扎的小女人。
此刻的她,因为挣扎,宽大的黑衣裳纽扣松开
他睨着她倔强的脸庞,眸光顿时幽暗
“看来你不太喜欢我对你友好”
他冷硬的话语里透着一丝邪笑,“女人,非得要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挑衅我么还是你真想见识一下我的能耐看我弄不弄死你”
“你”蔚晴反射性地退缩,让人气愤又让人脸红
“你、你放开呀”
她惊慌地叫喊一声。
猛然停下挣扎,声音里有丝震颤。
他太危险了,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那修长冰冷的手就可以弄死她
她对他的恐惧和愤怒,这几天以来,不断交织。
她害怕他那种永无止境的索取与侵占,让她胸口窒息
迟早要崩溃
他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满意地看着她僵持的动作。
“别惹恼我,否则我有得是办法治你”轻柔低沉的嗓音,充满威胁的痕迹。
鹰收回手,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她抱满怀中。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如果你真要借宿,那边山脚有一户灯光。”
冷沉的空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她还未在他的怀中平稳气息。
虽然恼怒他的卑鄙,但欣喜仍是爬上眉梢:“你真的愿意带我去借宿不怕被人发现么”
他踩在草丛里的声音沙沙作响。
搂抱着她没有半秒的停留就快速朝那星火处走去。
薄唇依然紧抿:“他们还没胆大到大张旗鼓地通缉我”
银灰色的冰瞳在暮色中划过一道冰芒。
狂傲的话语,即便是落难,他依然霸气不减,却也更冷,更阴沉
他会找出那个仿佛洞悉一切的内鬼
他会让躲在背后致他于死地的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鹰环抱住蔚晴,寻着森林中那处暗燃的灯光。
在行走了一段崎岖的山路之后,他们终于抵达。
那是一间木头搭建房子。
像许多欧美地区一样,许多城市里的人在郊野搭建度假小屋,一有时间就归隐山林,享受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宁静生活。
蔚晴没想到他们这么走运
屋主是一位德国老农妇。
虽然老农妇在看见鹰的面具以及他妖异的银瞳之后,有半晌的惊讶,但仍是非常友好地接纳了他们。
蔚晴没想到,那只禽兽竟然还会说德语
鹰和老农妇寒暄几句之后,老农妇就笑呵呵地从屋里拿出几件朴实的衣裳,然后指了指柜子上的木盒子,笑容可掬地说着蔚晴听不懂的德语,接着就进厨房去了。
“老太太说什么了”
蔚晴小心翼翼地坐在藤椅上。
因为脚伤,她行动非常不便,简直就跟个废人似的被况希澈扔来扔去。
而这老式的藤椅,又因为是竹子做的,摇来摇去,不稳地前后摇晃,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鹰依然冷着一张脸孔,他和老太太刚才交流的那些话语,她虽听不懂,但觉得他的态度已经比平时友善了很多。
鹰银色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沉默了半晌,低沉的嗓音才悠悠传来
“你很漂亮。”
“哈”她脸颊一热,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况希澈,你给我正经一点”
一丝不容察觉的笑容拂过他薄涔的唇角:“你不用一副我觉得你很漂亮的表情,我只是照她的原话而已”
他语气戏谑,提醒着她,觉着她漂亮的是那个德国老农妇。
“混蛋”她低斥一声,脸颊愈发滚烫
亏她刚才听到他赞她漂亮的时候,她的小心脏还乱撞了一下。
蔚晴不悦地拧拧眉,拍着胸口,无奈地低嚎了一下。
“怎么了哪里痛”他察觉她脸部扭曲的动作,像是在承受某种痛苦,银眸一紧,问道。
“我脚踝伤了,你觉得我会是心脏痛吗”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他听到她幼稚的话语,唇角不禁勾起上扬的弧度,“既然这样,我还是先带你进去洗洗,赶了一天的路程,老实说,你身上的味道也真是奇奇怪怪的。”
“奇奇怪怪”她杏目圆睁,“我的味道奇怪姓况的,要不是今天你拖着我下水沟,我会这么狼狈吗”
鹰拿起刚才老农妇留下的几件衣裳,眸子闪过诙谐
“施普雷河你竟然说成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