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了断否则,带你回猎鹰,只会令你更加痛苦”
他森冷的话音刚落,蔚晴倒抽一口冷气
“不行阿卡一定有她的苦衷,她对奇峰是认真的”蔚晴直觉反对。
阿卡眼底的眷恋,她太熟悉不过,那曾是她看连苏逸的神情啊
“住口你若想走,她就必须死”他突来的呵斥致使她全然惊醒
她怎会忽略了这个男人的本质
利用阿卡来要挟她,他甚至随时懂得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
“你”她哑口无言
忽的,一阵乒乒乓乓的枪声从走廊处传来
子弹硝烟的味道迅速弥漫
鹰警觉地将蔚晴往怀里一拽,冷睨了阿卡一眼:“我要带她走”
那眸光阿卡随即了然,犹豫了半晌,她点了点头:“直走,然后右拐,那个天井口,就是出路”
鹰点点头,一手搂抱起蔚晴,转过身就大步往阿卡指示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种冷然直冲蔚晴的心底。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在况希澈抱起她那一刻,她的眼神是冲着阿卡微笑的,那笑中还有些许复杂不舍的泪光
“阿卡,跟我们一起离开不然你会有危险的,阿卡,我知道你是爱奇峰的,阿卡”
阿卡泪眼晶莹,黝黑的肌肤上泛着一层薄薄的光泽,她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稚嫩。
只是,多了一丝哀愁:“谢谢你,小姐阿卡真的很爱看你穿那套“黄金盔甲”,虽然那里面暗藏追踪器小姐,如果你见到奇峰,麻烦帮我转告一声,阿卡有负于他,请他珍重”
珍重
嘭嘭嘭
“阿卡,阿卡,阿卡”
蔚晴绝望地嘶吼着。
枪声越来越大
她仿佛看到阿卡中枪的身影
脑中浮现在“澈园”和阿卡相处的一幕幕
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捂紧唇怕自己会经不住痛哭起来。
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阿卡根本还是个孩子啊
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可怕
她曾以为可以看着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谁知却眼睁睁看着他们天涯分离
阿卡和奇峰,不是不相爱,而是不能相爱啊
“收起你的眼泪,从她做叛徒那一天开始,就得预料会有这样的后果除非你想跟她一起死”
鹰将蔚晴抱到天井边,冷眸凝视一眼井底不甚明朗的环境。
却没想到在犹豫之际,蔚晴已经开始将身体爬向井口,准备跃井而下
“你疯了,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他揽住她的腰身,阻止她跳井的动作。
蔚晴眼角包含泪光,眼神却异常清亮:“是,我信她”
坚决的吐出这句话,她推开他的臂膀。
才猛然发觉,缠绕他身上的绷带早已渗出鲜红的血渍,“你的伤口”
“死不了”他冷沉一声,随即伟岸的身子猛然一跃,顺带揽住她的腰肢,“抱紧我”
一纵而跃
阿卡这次没有欺骗他们。
从天井一路顺着地道跑上来,才发现这里仍是漫无边际的荒山野岭。
身后那帮追兵锲而不舍地追寻着他们的踪迹
在这夜凉如水的冷空里,他们的逃亡,依然是胆战心惊
“况希澈我的脚痛还没有好”她噎嚅着声音,隐忍着痛。
“我抱你”
“况希澈,如果我们死了怎么办”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那况希澈,你还怪我射你的那枪吗”她有些怯。
“你希望呢”
“不如我们一笔勾销吧你虐待了我这么多天,强占了我的身体,禁锢了我的自由,我还你一枪,还没打死你真是便宜你了”
“似乎是不错的交易。”但他的语气可不是这个意思,“得便宜的那个分明是你”
“那,你的意思是一笔勾销,答应放我走了吗”她满心期待。
“我说过,受你一枪,就永远别再想这件事”
“”如倾盆大雨浇她满头。
“”
沉寂了许久,只听得见他和她相互交错的喘息声。
“况希澈,我们能不能走出去”
“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须要”
鹰拉着她的手,带她在漫山遍野间狂奔。
若她不慎绊倒,他会在她跌倒之前拉住她的身子。
若她跟不上他的脚步,他会将她带在怀中,半抱半推地带着她奔走。
就算他胸前的纱布因为伤口的震裂又再涌出血渍,他亦无所畏惧
“况希澈,为什么你执着要宠我”
她的心底,或许真的漾起一层不被她察觉的涟漪。
“想。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可怜的由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了动物”
某人三条黑线,银眸在夜空中灰闪,低低喘息。
“记得尤薄诗吗”
“啊,哈哈哈你是说那个尤博士”她当然记得
“你再笑,信不信我扔你下山崖”
“是”
于是,他开始跟她讲述那个很长很长的,关于一只小白猫儿的故事。
他说,尤薄诗有一双迷人的眸子。
他说,尤薄诗有一身柔软雪白的毛发。
他说,尤薄诗会温顺地陪伴他度过无数个寂寞的夜晚。
他说,他宠它如宝,给予天下间最美的食物让它品尝,甚至无论什么时候,都带上它。
他说,不需要它捉老鼠,它最爱吃鱼。
他说,尤薄诗是他给它取的名字,是个来自俄罗斯语音译的名字。
他说,从此再也没有动物能令他有如此依赖的感受,因为,它们都不是尤薄诗
只除了她蔚晴
这还真是不知该受宠若惊,还是退避三舍的故事
穿山越岭,跋山涉水,蔚晴跟着他,共赴这生死相随的路途
她的心底悄然升腾起一股温热的暖流,随之奔腾,暗涌
第十日。
天蒙蒙微亮。
蔚晴不知道况希澈背着她赶了多少的路程。
待她睁开眼的那一刻,一股血腥味道扑鼻而来,震得她心惊
当透着早晨的薄雾,她的眸子睨着他背脊上殷虹醒目的血渍,血渗湿了白色的绷带,黏黏的血腥味道,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况希澈”
忽觉鼻头顿觉一阵酸涩,她昨夜因为脚痛最后无力支撑,趴在他的背上沉沉睡去。
而他就这样背着她走了整整一夜么
“你放我下来,老天,你是铁打的么你没看见你伤成什么样了”她不知道,原来他连背脊的伤口都那么怵目惊心
“醒了越过这个山头,向北走,很快就到暗律了你再忍忍”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颤音。
仿佛这一身的枪伤于他来说不足为患。
然而,若蔚晴看仔细一点,会发现他下颚已经开始渗出微薄的汗水
只需再翻越过这个山头,一路北走,很快就到达了。
很快,他坚信
“”
他的声音很柔,很冷,有着凉薄的虚弱。
她仍是听出来了,眼眶里充盈着一股温热的感动,她喉头有些沙哑,“况希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的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回头看她。
只是将她背在背膀上,咬着牙,银色的瞳子在薄雾中微闪:“我说过,只要你服从,我定宠你如宝”
“”蔚晴低叹,这次,她静默不语。
淡淡的暖流在他们之间划过
她想起昨夜他说尤薄诗的故事。
很难想象,这么冷硬的男子,竟是宠猫至极的人。
尤薄诗能被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捧在手心,如珠如宝,也算此生无憾了。
听得她都有些羡慕那只叫尤薄诗的小猫儿了
嗟,蔚晴,你真是该死的没志气
羡慕什么不好,竟然羡慕一只猫
然而,他宠猫的疯狂举动,竟会令她想起多年前,那个抱猫少年的孤清背影
连苏逸她的心忽然抽疼起来。
清澈的幽眸黯然灰暗,她低低叹息。
“况希澈后来,你那只猫呢”
她不记得昨夜有没有问他这个问题,只是听着他讲述和尤薄诗的故事,听着听着,就趴在他背脊上睡着了。
他冷哼一声,鼻息里吐出一句:“死了。”
蔚晴暗暗心悸:“对不起”
她真是问了个傻问题,如果那尤薄诗还在的话,他怎可能不天天带它在身边
若它还在,又怎轮得到她,幸得他的宠幸
蔚晴,你个没脑子的,是不是被兽化了
她甩甩头,甩掉那可怕的羡慕尤薄诗被他宠爱的想法
心底里另一个声音一再地提醒着她:别忘了,他是个反复无常的男人
猫儿可以没有思想,以围绕他为中心,但是她不能
她始终是人,不是动物
只要稍微不如意,误踩了他的地雷,她根本无法想象将会是怎样的后果
和尤薄诗一样死掉么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她噤声。
默默趴在他的背脊上,闻着他那令人发怵的血腥味道,她心口五味杂陈。
况希澈,这只冷兽,实在太会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