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哽在嘴边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紧紧箍住她紧致的身躯,靠在洗手池边,堵住她所有的去路,不让她逃脱。
“呵,你连这个答案都无法给我,又怎能若无其事地说着只想要我,只想宠我的话”
她冷声一笑,心底里拂过一丝凄凉,很痛,痛的心脏穿孔那般,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只是当看到他沉默不语,回避闪躲的模样,她的心便凉了,很凉很凉。
“我可以给你一世无忧,锦衣玉食的生活。你笑了,我拥着你笑;你哭了,我给你肩膀;你累了,我替你分担,你睡了,我在你身旁”
他爱她,他知道。
可是他不能说出口,那是他所受的诅咒
听到这样的答案,蔚晴忽然笑了,眼角涌过一丝泪水,无声无息。
“一条狗或是一只猫,也能代替我留在你身旁。你可以给它一世无忧,锦衣玉食的生活。它笑了,你搂着它;它哭了,你还是搂着它;它累了,它睡了,你通通抱着它就完事而你觉得,这是我要的人生么”
她声音有丝哽塞,“但,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呢我不爱你啊”
我不爱你啊
这句话让他心头猛然震颤胸口像是被雷击一般沉重
堵得他几近窒息
他没想到,她轻易一句绝情的话语,几乎击溃了他整个信念
她不爱他
果然,他所有的努力,还是废了
紧握拳头,他神情忽然冰冷,“你认为,你爱不爱我,对我来说重要么我的晴,有些人,即便是冰冷以对,他们也可以耗过一生一世的所以你认为,爱不爱我,或者爱不爱你,是重要的事么”
那话语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中吐露出来,寒凉刺骨,一如他陡降冰窖的心
蔚晴心痛地眨了一下眼眸,将残留在眼眶里的泪水挤干。
她不该心痛,哪怕心底有丝小小的声音,想要说着愿意,愿意留在他身边的话语,也被他那冰冷冻结了。
就算他爱她,她爱他又如何
况家会容许她犯下这样的出轨罪名么
她如何面对勤宇
又如何面对妈妈啊
倏的,她凄冷一笑,抹去脸颊上的眼泪,她不想让自己软弱,尤其是在他面前
“况希澈,那么我们无话可说。你放开我”
“放你去哪儿去所谓的应酬还是去应酬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他冷着眸光扫视一眼那洗手池里被他摔碎的红色玫瑰,眸光不禁冰寒“穿着这样一身,就是打算陪刚才那个洋鬼子上床吗”
蔚晴冷抽一气,被他嘲讽的话语刺到
他在污蔑她
她不禁反驳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既然我这身子早已被你玷污了,我又何必在乎多一个反正我就是窑子里长大的,况希澈,你又何苦强要一个这样肮脏的女人来替你生儿育女”
啪
冰冷的一个耳光,甩在蔚晴的脸上
他隐忍的怒火,已无法自控地发泄出来
“你说对了,既然你不要宠,我又何苦犯贱我不该提醒你,刚才那个你口中亲昵的唐纳总裁,有着严重的旗袍癖
不用猜都知道,今晚你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我本以为你会和你母亲不同,却没想到骨子里根本就是和她一样,你就是个婊子,不安于室”
啪
她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他一个耳光
这次,她小心地没有甩在他的面具上,而是巴掌甩在棱角分明的下颚上
手被甩得麻疼。
“你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妈妈”她气得胸口发疼
“为什么不能蔚佩灵就是个婊子否则你以为夏倩为什么会收养你你以为你真是圣洁的玉女,任人疼爱”
啪
她又一巴掌甩落去“不是不准你污蔑我妈妈”
“污蔑我需要污蔑她”他邪冷笑起来,“我有时候也很懊恼我自己,为什么非要宠你仅仅因为你入了我的眼
还是你倔强的性子,从不肯在我面前低头,所以勾起了我的征服欲呵,我看清楚了,婊子就是婊子,永远不会满足于一个男人
你说说你要什么你要况家的荣华富贵,你要万众星辉,你说,你还要什么我通通都满足你”
说罢,他残冷一撕,将她的旗袍下摆斯扯出一道惊人的口子
下一秒,迅速握起她纤柔的腰杆,将她逼到洗手台上,背脊靠着镜子
“况希澈我就算做所有人的婊子,也绝不做你的”她尖叫。
他说什么了
妈妈是婊子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妈妈不是况老爷的佣人么
妈妈不是暗恋况老爷很多年么
可是可是夏妈曾说妈妈对她有恩,她才收养她的
她的心弦紧绷到嗓子眼上了,那可怕的揣测已让她的心掀起一片片巨浪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从这一刻开始,你必须要生下我的孩子,否则”他突然凑近她柔软的耳边,软语低言,却可怕的森冷
“我会杀了你身边每一个你在乎的人”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啊”她的身体仿佛被撕裂开来,无比疼痛
眼角的泪仿佛已流干,“况希澈,杀人要犯法的我死也不会生你的孩子”
他大笑起来,声音里有着苍凉和深邃的阴冷,“那就试试看,你有多少个在乎的人让我杀死”
“我不信”她摇头,内心挣扎如苦
“不信吗”他阴恻恻地笑出声来,一边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一边抱紧她的身躯急速穿刺,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沉声说道,“奇峰,派人去杀了夏倩”
啪嗒一声,关上手机。
“不你疯了”蔚晴急忙喊道,害怕这狂徒真的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来
“半个钟,我给你半个钟的时间考虑,你会跪着来求我”
他话音落下,冷冷地站着,镜子里映衬出两人的孤独,明明贴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的心里,曾驻足过一个你。
或许是命运的捉弄,我记得那碎片一样的记忆,却忘了爱你的感觉。
所以,我以为自己不爱你。
你爱我吗
如果你说出口,我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爱我又能如何呢
我已是别人的风景,我已站在了和你对立的局面里
十五分钟后。
蔚晴跌跌撞撞地从洗手间里跑出来,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半丝血色
身下的旗袍已被撕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她雪白的腿。
谁能想象,这从洗手间里狼狈跑出来的女人,究竟是遭遇了些什么
尽管她发丝已凌乱,衣裳亦褴褛,却顾不上这些,踉跄着跑到走道上,借来一部电话,她急促地拨出疗养院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喂,请问13号房的夏倩夏女士在吗”她屏息着,紧绷的心弦几近崩溃。
“你好,请问你哪位找她”
“我是她的女儿,蔚晴。”
“蔚小姐你好,夏女士刚刚被她的朋友接走,在我这里登记过了,她没有跟你联系吗”总台护士小姐甜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蔚晴的心凉了半截
“被人接走了请问你知道是她的什么朋友吗”手指几乎在颤抖。
“说是远方亲戚吧,几个大男人,很有气派的样子,怎么了吗”护士根本不知道方才接走夏倩的,正是奇峰派过去的人。
蔚晴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窒息,几乎喘不过气来
“喂喂”电话那头是护士的声音。
嘟嘟嘟
蔚晴匆忙扔下电话,脸色死如槁灰,他不是开玩笑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以说杀就杀,怎么可以
夏妈
无法形容此刻心乱如麻的感觉,她急匆匆地折回去。
沿着圣达慕斯的楼道,踉跄地奔跑着,脑海中回想着他那句冰冷的狠话。
他说,半个钟,半个钟头以后,她会跪着去求他
离他的那句话,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夏妈,你不能有事啊”
一路想着,眼泪就那么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想起夏妈对她多年的养育之恩,那是比起亲生母亲还要重的恩情
至少夏妈不会在仅要关头出卖她。
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凌辱而不出手救她。
也不会拿着冰冷的美工刀祈求她去替她杀人
脑子满满都是这十几年来,夏妈对她的包容与爱护,虽然日子过得艰苦也很卑贱,可是夏妈从没有亏待过她一丝一毫啊
而她却始终对亲生母亲念念不忘。
谁知,到头来才深深明白,她不过是亲生母亲的包袱与负累。
她的出生就是不被祝福的。
那么既然是这样,为何年幼的那七个年头,亲生母亲却又对她如此温柔,让她此生都记挂着不肯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