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他不会动了真心,也就不会有了此生的念想
可如今,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切已成定局
“我现在很后悔当年怎么会傻到爱你不过一切都结束了冷晴啊,今晚我才算真正看懂你了”
他邪笑地说着,眸光盯凝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曾是这样一张让他沉溺的脸庞,曾是这样一双吸附他灵魂的双瞳,如今却变得如此可笑,讥笑着,啧叹着,
“你真的不愧是蔚佩灵亲生的女儿,因为你们的身体里都流着妓女的卑贱血液”
蔚晴脸色陡然一白
蔚佩灵这三个字,仿佛是她心底永远的阴影那般
一方面想念小时记忆中温暖的蔚佩灵,一方面惊骇曾露出恶毒嘴脸的蔚佩灵。
蔚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矛盾的心情,只能无语泪流。
妓女二字,经历年少与夏妈相依为命的卑微生活后,恐怕这一生她都逃不脱了。
她凄凉一笑,仿佛无论他多阴狠的话语都无法再让她竖起刺猬的刺那般,她仍是温婉地勾着唇。
眸光里有着坚毅,她还是那个倔强的蔚晴,只是这次她倔强地想要再还他一个奇迹
因为那失约的一年,只有她才知道,固执如他,是宁可将她逮在身边折磨,也绝不肯放她真正自由的人
可他竟然失约了
她之前还曾以为他真的爱上丽安莲,所以不敢踏出第一步,怕自己会再心碎一次。
所以只能鸵鸟一样在巴士拉等着,哪里也不去。
妄想着有一天,他可以克服巴士拉炎热的气候来接她
等了一年又一年
不是她忘了他们的约定,是好多时候,爱太深了,反而让彼此变得胆小了。
害怕会再一次受伤害,所以谁也不肯踏出第一步,就那么彼此怨着、耗着、念着
可是,就在今早,手术期间,她迷糊之中,听了更多苍喆诉说着这三年来,关于况希澈这只冷兽的一切
他的身体已经由冰冷的浴缸,变成了恐怖的水晶棺材
这个曾经在她眼底如同法老王一样悲哀的男子,已是越来越接近木乃伊的境地
她在手术中,麻醉的时候,甚至还听到马苍喆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她:蔚晴,就当是我求你,求你无论如何,让他重生好么即便是无法重生,也请你给他一个希望,让他死灰复燃吧
这世间,除了你,再也没有人可以做到了他只在乎你,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都看在眼底。像澈少那么高傲的人,如此冰冷的他对生的渴望是你无法理解的
可是,他似乎放弃了,就那样半死不活的耗着,行尸走肉一般耗着,他的眼底甚至开始放空,每次我只要深望他一眼,就有种后怕的感觉,那感觉仿佛是一种油尽灯枯的绝望
可我知道,无论是爱或是恨,他眼底始终只有你一个丽安莲是谁,他不在乎,丽安莲的孩子是谁的,他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你,他在乎的,是再也不能给你幸福你懂么呵,也许你不懂,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要执着,可惜这一点,你和思卡,都不懂
她耳边不断地回想着苍喆这寂寥的话语,一遍又一遍。
无论是爱或是恨,他眼底始终只有你一个
这就够了,不是么
如果她还有这个能耐,她真的希望如同苍喆所说那般,给澈一个死灰复燃的希望
然而,她可以么
她还可以么
她不知道可她愿意在他那盏油尽灯枯的灯里再添一盏心灯。
泪流满面,她仰着头,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却发觉比哭还难看
他眼底鄙夷的眸光,不耻的笑容,都在她心上烙下层层伤痛的疤痕。
可是她告诉自己,她不能再退缩
她用力告诉自己,只要还爱他,她就要再还他一个希望
哭笑着,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嘟起嘴唇,吻上他性感的肩胛骨
她温润的嘴唇上还残留着她湿热的眼泪,触到他冰冷的肌肤上
仿佛一道极刺激的触感,迅速扯疼了他的神经末梢
冷不住身子一颤,然而,他僵住了
若无其事那般,如一尊没有反应的雕塑,冷眼低瞅着在他身上开始作乱的女人,嘴角仍是那惯有的讥讽弧度,银眸里仍闪烁着没有温度的寒光
自己面前的这纤柔的女人,竟然开始解开他的浴袍,竟然开始在他的肌肤之上,抚过一遍又一遍,略带笨拙地慌乱地哭泣着调逗着他的每一处敏感神经
一股怒气从身体里冒出来,从牙缝中冷冷地挤出几个字,“冷晴,你当自己是妓女,还是当我是嫖客”
她手指一颤,乌盈剔透的眸光闪过一丝受伤,如麋鹿般可怜,却又倔强地笑着,“如果这样,会让你接受我,我不介意”
说罢,她开始抽开他腰间的睡袍腰带,手指不断地抖颤着,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抽开
她不介意才怪
然而,又能如何
就算她这一生在他心底永远也不可能圣洁了,她也不会停止今晚这一切
尽管心痛到一团乱麻,却固执地告诉自己,孩子,孩子,她要为他再生一次孩子
她胡乱地扯着他的腰带,手指不经意划过他的肌肤,一次又一次,指尖感应着他肤质的冰冷,愈发让她疼痛了
她用力吸着鼻子,努力阻止那越来越被眼泪模糊的视线。
她闭上眸子,泪珠洒落在他胸膛,瞬间变成一道道湿冷的痕迹,她的热泪变成了他的心泪
她不肯张开眸眼,害怕再看那心碎的眼神,只是凭着自己的触感,一寸一寸在他的心间,缠绕着,步步往下
该死
他如同雕塑的站姿,显然开始岌岌可危
额角因为这刺激的触感,开始冒出冷汗
他震惊地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从几何时,她竟敢有如此出格的举动,这仿佛是他们这些年来,她第一次,如此主动地触碰他、调逗他,或是勾引他
他气息紊乱起来,然而他却死死定着身子。
仍旧如同雕塑那般,嘴角勾着不耻的冷笑,仿佛在鄙夷她,无论她多努力,他也绝不会轻易为她所动
可那额角微微冒出的薄汗,却在一点一点泄露他的防垒
暗暗吸着冷气,他握紧拳头的手,仿佛僵在了半空,想要推开她,却怎么也推不出去
丽安莲震惊地看着蔚晴的举动,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虽然鹰不回应,却也没有反抗
“鹰你们”
丽安莲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她真想上前一把推开那个贱货,同时她又恨不得自己能像那个女人一样碰触鹰的身体,那是她渴望已久的
然而,因为鹰的不反抗,使得丽安莲不敢轻举妄动,她自身难保,她只得咬着牙忍着,伺机而动
蔚晴紧闭着眸眼,胸口窒息得快要透不过气了,可她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卑贱膜拜着他
她不禁脸红心跳起来,更加不敢张开眼睛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当着丽安莲的面,做着如此羞耻的事情
然而,她决定的事,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如果她只是受一点屈辱,受一点委屈,便能换来他的希望,那么她会毫不犹豫那么做。
只因,这三年来,每个夜晚,她梦见的都是他的身影,她渴望的都只是他的怀抱
可
就在睨到她隐匿在刘海之下,深锁的眉头之时,他的心恍然一颤
彷如头顶被浇了一盆冷水,他从头凉到脚底
顿时,他身体之内的潮涌瞬间像是被施了魔法那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那双方才差点意乱情迷的银色眸子,随即阴戾下来
眸光凛冽
蓦地,他那森冷暗哑的嗓音,透着无边无际的魔魅,从她头顶传来,
“冷晴这次,你又是为了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讽刺的嘲弄,仿佛早该将她看穿那般,亦是嘲弄自己,方才竟然还有几秒钟为她晃了神色
他的心口仿佛被她那皱眉的举动狠狠击溃
撞击出一个巨大的创口,疼痛汹涌袭来,拼命袭击着他身体的每一处,连同那被她勾起的浴望狂潮,亦被击碎到支离破碎
他想起多年前,她曾为了一百万,将初夜卖给一个不曾相识的顾客,虽然那个顾客是他自己。
那么这次,她又是为了什么,愿意再次卑贱地委身于他
想到这里,他的眸光仿佛化为一双利剑,狠狠投射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冷的光芒
陡然,手掌揪起她的发丝猛力往后一拉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