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想着澈那日在医院逼死老夫人的那一幕
澈应该,放下了吧
因为老夫人的去世,使得他放下多年纠结在心底的苦痛与仇恨了吧
她试着用他的心境去领会,他几乎恨了一辈子的人,眼睁睁看着死在了面前,就好像放下二字也随之浮现脑中一般,都随着这场死亡烟消云散
蓦地,她睁开眼来,眼睛凝望着况老夫人,冲口而出:“这一切,您也放下了,是么,老夫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是略微震颤的
如果她没猜错,此时澈的心情也应是这般吧,他放下了,放下了对况家的种种仇恨,所以他才会不忍心看况老夫人再受病痛的折磨,所以他才会最先放下这场恩怨,送老夫人一程
想到这个认知,她的心口猛然一紧,天她竟然到这一刻才领悟到那只冷兽的内心世界
那么,他究竟在哪儿他消失去哪儿他,还会不会再来看老夫人一眼,亦或者,还会不会记得失信于她的九日之约
澈,你到底在哪里
哀叹一声,她像是失了主心骨的人儿,落魄转身
却在转身的当口,被一张轮椅挡住了去路
“奶奶不会放下的,我们更不会”
况辛博一声冷哼,震得蔚晴心弦一紧
阴冷如他,不知何时已停驻在蔚晴的身后,悄无声息。而他也听懂了蔚晴方才对况老夫人说的话语
“你”况辛博三个字蔚晴有些喊不出口,这个男人对思卡姐妹所做的无耻行径,都令人发指
“怎么,猫哭耗子假慈悲来了还是替你的姘头通风报信来了”况辛博嗤笑一声,似是一切早已在掌控般,看着蔚晴就犹如自动送上门的兔子。
蔚晴陡然失去了兴致,冷漠的神情重新覆盖住脸庞,她凝眉低斥一句:“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请你让开”
“让开”况辛博冷哼,“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你以为这里还有谁会卖面子给你别忘了,我可不是我那个傻弟弟,不会受你痴迷”
“那么”蔚晴眼神微眯,眼瞳里迸发出无所畏惧的坚强,“我也不是思卡,不会任由你威胁”
啪啪啪
三道鼓掌声,况辛博几乎笑出声来“难怪况希澈那畜生会对你着迷,看来你倒是有几分胆色不过,很快你会知道,胆色只会害了你自己”
“哦是吗那我倒要见识一下,一个瘸子是怎么用卑鄙肮脏的手段来逼迫两个无辜女人的”
蔚晴讥讽的话才说出口,突然
“砰”的一声她只觉着两条腿一阵剧痛
紧跟着,腿失去支撑力,跌倒在地
“况辛博”她痛得挤出了眼泪,连身子都是抖的这才看见况辛博手中那根粗硬的拐杖,正是当年他用来杖责黎思卡的那根
两条腿被他这么用力一抽,她痛得连心脏都是揪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却没想到,况辛博反而阴笑出声,仿佛她越痛,他越痛快似的,“怎么你不知道,我最痛恨别人说瘸子两个字吗”
“呵”蔚晴冷笑一声,强忍着腿部的痛楚,咬紧牙关,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差点忘了,你怎么配叫瘸子呢你连人都不配”
吐出这句话,猛然,又一杖眼看着就要从况辛博手中挥过来
但这次,蔚晴学聪明了她反应更快地用手一扬,老老接住那落空而来的杖棒
虽然,力道足以震碎她手腕的筋骨,但她依然咬牙,死死扣住,不给况辛博再鞭打她第二次的机会
“贱货”冷斥一声,况辛博一个猛力将杖棒从蔚晴手中抽回,狠狠的不留余力
显然,蔚晴的举动惹恼了他
这个女人可不是吃素长大的货色,更何况跟在况希澈身边这么久,果然练出一点胆色
况辛博愤愤不满,“不愧是那个冷血怪物调教出来的女人很好,有骨气”他讥讽着,嘴角蓦然勾起阴狠,随即吩咐下属,
“把人给我带进来”
蔚晴心口一紧,况辛博这个举动使得她全身戒备,今天这一趟葬礼,她本以为况家会低调处事,毕竟几百家媒体盯着。
但她万万想不到,况辛博叫他的下属拖进来的人,鼻青脸肿,显然已被修理过,竟然是
一股不详的预兆油然而生,她忍着腿痛,强行绕开况辛博的范围,跑到阿卡身边,不忍心地看着这个饱受艰难的女孩子,伤痕累累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不是跟奇峰在一起吗怎么会”
“对不起,对不起”阿卡话未说,泪先流,嘶哑的嗓音里满是沉重的愧疚,“小姐,我对不起你们”
“阿卡,你说呀,到底怎么了,奇峰呢”蔚晴心口一沉,恍然明白,那日阿卡为何吞呑汢吐回避的模样,“你别告诉我,这次你的出现,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
况辛博忽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推着轮椅走到蔚晴和阿卡面前,阴沉的目光里是得意的笑容,“奇峰已经被我的人拿下了而你,被同一个人出卖两次,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蔚晴心寒,拳头暗暗捏紧,望着阿卡皮开肉绽的模样,她不知该恨这个可怜的女孩,还是该同情她
“况辛博,你好卑鄙”
阿卡自知愧疚,连忙趴在地上,朝况辛博磕起头来,一声又一声:“况先生,请你放过芸芸吧,她还那么小,她是姐姐的命啊。你叫我的做的事,我已经做了,求求你放过芸芸啊”
“哼”况辛博冷哼,对阿卡的哀求不以为意,反而是看着蔚晴,一脸不屑道,“知道我最痛恨她们姐妹俩什么吗最恨她们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什么给我生了个女儿,她以为我不知道那是谁的野种吗”
蔚晴倒吸一口凉气,她记得芸芸是马苍喆曾提过,思卡生下的那个女儿
照况辛博的说法,那么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苍喆的了
上帝
她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方才意识到芸芸的危险性,额角不禁渗出汗来
难怪阿卡就算再内疚,也要这么做,因为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
“况辛博你跟况希澈的仇恨是你们之间的事,利用孤儿寡母算什么男人活该芸芸不是你的种”
砰
“啊”
蔚晴惨叫一声,几乎再次被况辛博那突如其来的杖棒抽到断气
“况先生,求求你,不要再打蔚小姐了,她是无辜的既然奇峰已经捉住了,求您放了芸芸吧,求求您了”阿卡见蔚晴受难,忙不迭用身子扑过去,攀住况辛博那没有知觉的腿,哀求着。
“混账滚开”况辛博嫌恶地看了阿卡一眼,猛然用轮椅往前一推
“啊”阿卡这一声尖叫,几乎震痛了蔚晴的心
那轮椅犹如一辆小型的车子,活生生将阿卡推到在地,而阿卡的下裑,被卡在了轮椅之下,硬生生被碾着
“阿卡”蔚晴忍不住哭出声来,使出浑身力气,从身后一把将况辛博的轮椅拉开,“况辛博你这个畜生”
她的这个举动,让况辛博的下属赶忙上前架住她“该死的,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
她努力挣扎着,眼睁睁看着阿卡倒在地上,身下流出一滩血渍,一抽一抽着
“阿卡阿卡你撑住阿卡”
一边喊着,一边眼泪就狂肆而流。看着阿卡犹如凋零的花儿般,生命一点一点地流逝,她再也忍不住咆哮出来:“医生医生快救救她,快救救她啊”
“哼你不会天真到我会叫医生救她吧,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况辛博连眼都懒得抬,地上那奄奄一息的场面,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末了,他还特丧尽天良的啐了一声,“拖出去埋了,正好给奶奶陪葬”
阴冷的语调,仿佛在谈天气一般,况辛博说着自己所痛恨的事。
“不况辛博你疯了吗那是一条人命啊你这个畜生”
蔚晴狂吼着,挣扎着,可怎么也挣不脱那些人的桎梏,面对如此丧心病狂的况辛博,她疯了一般,吼着:“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阿卡,放过芸芸,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救她啊你说啊”
“哈哈哈哈”况辛博又是一阵嚣张狂妄的狞笑,末了,他凌厉的眼珠子迸发出阴险,“果然聪明不用我开口,你也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蔚晴心惊
她怎会不知道况辛博要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死咬着澈不放,无非是为了报复他
可“没有用的我帮不了你”她闭上眼,滴下泪来。
“好拖这个女人去埋了”况辛博脸色陡然一沉,再次吩咐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