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大奉打更人 >第两百零六章 信
    京城,皇宫。

    太子殿下在东宫宴请天家的兄弟姐妹,身为胞妹的临安早早的就到了,坐在椅子上,晃荡着裙底的脚丫。

    她今天没有穿红裙,是一件紫色为底,镶金色绲边华美长裙,她头戴红宝石珊瑚冠,以珊瑚为骨架,两只栩栩如生的金凤拱卫中间的红宝石,垂下六条串着珍珠的流苏。

    此外,还有金步摇和翡翠簪子等首饰,打扮的华丽精致。

    紫色是宫中妃子常用的料子,衬托熟妇的优雅高贵,并不适合少女,但临安的气质太娇贵,给人一种盛装打扮的洋娃娃的感觉。

    再配以圆润的脸蛋,妩媚多情的桃花眸,既妩媚妖冶,又骄傲纯真。多种气质杂糅一处,偏偏又极好的驾驭住了。

    距离午膳还有半个时辰,皇子皇女们陆续来到东宫,大家早已习惯临安华丽精致式的漂亮。

    四位公主里,大概也只有她适合这般打扮,换成其他公主,恐怕都压不住过于华丽的装扮。

    怀庆姿色是足够了,但气质不符合。

    “怀庆还没到吗?”临安灵动的眸子转动,俏生生的望着门外。

    “当差去传话过去,她晚些自会来。”太子殿下笑着说,接着,咳嗽一声:

    “今日是司天监秘制的鸡精售卖的日子,给宫里也送了一些。本宫这才宴请弟弟妹妹们过来尝尝。”

    其实早在几天前,司天监就“进贡”了一批鸡精,送到皇宫的御膳房,几位皇子皇女都享用过这种令人欲罢不能的调味料。

    说到这个热门话题,皇子皇女们颇有兴趣的交谈起来。

    “说到这个鸡精,滋味的确令人欲罢不能,只不过容易口渴。”

    “昨日父皇还说,此物不可多吃,清淡饮食才是养生之道。”

    说着,几位皇子悄悄撇嘴,对于元景帝处处养生的理念很是不以为然。只有人到中年不得以,才会想着保温杯里泡枸杞,年轻人何须养生?

    临安左顾右盼一眼,圆润白皙的下颌昂起:“你们知道鸡精是谁发明的吗?”

    这时候就变裱裱了,婊里婊气。

    这问题皇子皇女们还真不知道,皇宫里知道此事的只有三人,太子裱裱和怀庆,三人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在兄弟妹妹们的追问下,裱裱下巴昂的更高,嫣然道:“是许七安,是我的下属。”

    她重点强调后半句。

    “许七安?”四皇子皱了皱眉,“那不是怀庆的人吗?”

    四皇子是怀庆的胞兄。

    “现在是我的人了,他发誓效忠于我。”裱裱炫耀着自己挖怀庆墙脚的行为。

    因为在一干兄弟姐妹眼里,她始终是被怀庆欺负的,现在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就收不住了,许七安越出色,她越高兴,因为成就感越大。

    众皇子皇女哑然失笑,四皇子暗暗皱眉,对于临安撬他胞妹墙角的行为很是不悦。

    不过,他虽然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地位本该最高,但太子之位最后传给了庶长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临安的胞兄。

    同时,元景帝对其他子女一视同仁,却独独宠爱临安,以及不怎么喜欢怀庆。这让四皇子愈发的没有底气。

    母后说过,怀庆强势、霸道,与年轻时的父皇如出一辙,而才华更胜数筹。她若是男儿身,恐怕要更让父皇厌恶。

    “许七安是谁的人?”

    这时,门外传来怀庆清冷的,有质感的悦耳声线,穿着月花色宫裙的皇长女驾到。

    众皇子皇女清晰的看到,临安嚣张的气焰“咻”的一下萎靡了,她先是不服气,似乎想硬刚,但旋即又怂了,鼓着腮,大声说:“一人一半!”

    用最嚣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怀庆“呵”了一声。

    她知道许七安左右逢源的操作,睁只眼闭只眼的容忍,主要是因为临安是个愚蠢的妹妹,完全没有威胁。抢人只是为了与她怄气。

    换成是其他皇子,敢这么抢她的人,怀庆就会反击,是不留情的反击,而不像对待临安这样,只是吓唬她。

    怀庆走到临安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她,淡淡道:“走开,这位置我要坐。”

    裱裱抬起头,只看见怀庆的眼睛,看不到她的下半张脸,因为怀庆胸前那讨人厌的几斤肉挡住了视线。

    这让她很泄气,这个姐姐不但比她更有才华,身材还更好。除了父皇的宠爱,她没有一样比的上怀庆。

    裱裱是个娇气的姑娘,被怀庆这么欺负,委屈的别过头去。

    没办法,打又打不过,吵架有失皇女身份,况且怀庆是个读书人,出口不带脏的。自己不是她对手。

    太子“咳嗽”一声,出来打暖场:“怀庆,你别与临安一般见识,你是姐姐。”

    怀庆这才放过裱裱,不欺负妹妹。

    .....

    吃饭时,太子随口道:“听说今日御书房的事了吗?”

    四皇子当即道:“戒碑和漕运衙门?”

    太子点点头,笑道:“漕运衙门的事儿咱们就不用置喙了,自有朝堂诸公和父皇定夺。倒是戒碑之事,让人拍案叫绝。”

    四皇子颔首:“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好诗!”怀庆眼睛一亮,清丽的容颜绽放光彩。

    她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但这首诗蕴含的内核,让皇长女心潮澎湃,比“醉后不知天在水、暗香浮动月黄昏”更让她喜欢。

    什么破诗,一点都没意境...裱裱心说。

    怀庆盯着四皇子,问道:“此诗何人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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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不留心宫中的消息。

    太子代为回答:“是许七安。”

    “好诗!”裱裱两只小手“啪啪”拍打桌面,大声夸赞。

    “是他的脾气。”怀庆笑了笑。

    “什么就是他的脾气了,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他。”裱裱习惯性抬杠。

    怀庆本来不想搭理,但见几位皇子都在看着自己,沉吟一下,道:

    “许七安此人嫉恶如仇,小节不顾大节不损,与那些只会嘴上说的冠冕堂皇的读书人不同。”

    “是他刀斩银锣之事?”太子殿下笑道。

    “前日与魏公闲聊,说起此人,”怀庆扫了眼皇子们:“魏公说,许七安入职以来,未曾贪墨一分一毫。”

    “那你凭什么说他小节不顾。”裱裱觉得怀庆在污蔑她的爱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