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血色之罪 >我们都是未成年
    杨痕夕能花费两三天的时间在这个村庄和段壮壮身上就足以说明他对这里感兴趣,但也仅仅是感兴趣罢了,这个世界有趣的事情太多了,杨痕夕就算有着一颗爱玩洒脱的心现在也必须放下。

    杀人修炼不有趣吗?杀人修炼然后再杀人不同样有趣吗?

    有道是与天斗其乐无穷,如果说杨痕夕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就被这个世界的人所贪婪,那么现在的他为了让世人收起对紫色的欲望却又被天所不容。

    如果说她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被这个世界所唾弃,那正好,反正横竖都看这个世界不顺眼,还不如将错就错,无尽的深渊之下是无尽的地狱,无尽的地狱之中也有无穷的力量,这股力量能不能够和这个世界干一架杨痕夕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能给它捅个窟窿,毕竟感觉是在杨痕夕身上的,每杀一个人那种无法控制的激动是力量带来的愉悦,那腥臭的血红色罪恶感就是沟通自己和地狱的通道,杨痕夕在无休止的往下掉,他想被拉一把,可是能伸出那双手的那个人还在熟睡。

    讨厌的火球渐渐从三个方向爬上了苍穹,刺眼的阳光让杨痕夕慢慢眯起了眼睛,刻意的努力想要直起身子站起来无能为力后,杨痕夕病态的朝段壮壮方向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或者想要表达的是自己过不去,一个动作两个意思,奥斯卡这块儿杨痕夕可是拿捏的死死地。

    杨痕夕弄虚作假的行为被不远处石台上的段壮壮尽收眼底,只是他信以为真了而已。

    他虽然小,但是经历的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懂得了许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道理和东西,也明白杨痕夕的意思,据他猜测,这应该是要交代后事吧。

    也没含糊,放手指于口吹了吹刺耳的口哨后转身往后从楼台走了下去,也许不是他不想跳下去,是这个对于杨痕夕或者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毫无压力的高度,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仍是巨大的鸿沟。

    来到杨痕夕身前的不只有段壮壮一个,他那少了一个人的十大金刚全部出现在了杨痕夕的视线里,段壮壮依旧如同领袖一样操着树叶裤,裹着泥巴衣立于杨身前。

    没等痕夕说话,段壮壮先开口道:“杨老实,你是不是要死了”

    说的很直接,也是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无法隐藏的情感表露。

    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到齐了的,杨痕夕也觉得正好,现在也是时候听听老夫吹牛皮了。

    于是在段壮壮问完后开口道:“死吗?或许吧,昨天晚上都梦到了一男一女叫什么黑白无常的东西来找我了。

    那么真实的一个梦,现在我的脑海里依旧清晰着他们两个的外貌。”

    说完,微微抬起来一点低垂着的头,瞟了一眼不说话的众人,随后继续操着那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声音说道:“或许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吧,死了,就用不着在这个世界里受罪了。”

    杨痕夕也不确定他们能不能听懂这些话,反正就是一个劲儿的瞎扯就对了,有道是不怕别人吹牛皮就怕牛皮带感情,杨痕夕这微微煽情的话语,偶尔抬头不经意的一瞥,一个个即使依旧沉默不语,但脸上的伤感是藏不住的,至少在他们这个年纪藏不住。

    和这些小孩子谈话,说的不是人生,谈的也不是感悟,无论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变的又如何成熟,那天生性本善的天性在他们这个年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磨灭的。

    杨痕夕很清楚,因为以前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心存一个向往之心,或许也有想过以后如何不甘平凡的一生,生活不易,但是那时候也确实始终都是拉着她的手,这世界里所遇到的一切黑暗仿佛都被她照亮变,成了是自己不够努力的想法。

    那是一个重感情的年纪,也是一个受感情的岁月,正因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杨痕夕现在才能忽悠的如此顺利。

    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情,唤起他们对以后不甘平凡的憧憬,唤起他们对就这样平白无故死去的不甘心。

    “你们说凭什么别人就可以日日饱餐,我就得整天为了不挨饿而四处奔波。”杨痕夕继续煽情,他本来想说凭什么别人就可以上天入地……

    这类话的,可是突然一想,现在和他们他们这个不合适,在荒地还是从食物下手比较实际。

    “我以前所处的村子被歹匪洗劫了,全村子除了我运气好逃了出来之外,都死了,死的很快,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就是因为弱小啊,凭什么有些人天生而来就是可以拥有强大能力的,我们小心翼翼的兢兢业业却连苟活的权利也没有”

    杨痕夕相信他们的心里都有一颗想要守护的种子,也知道他们心里的无力感。

    到了现在,或许是昨天晚上在那个横尸遍野的地窖的时候杨痕夕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村庄的情况。

    村子很大,人也跟多,时间也很长,故而人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就之剩下了年迈的和幼小的。

    至于那些壮年,或许第一次能三两成群捕杀掉一只荒兽获得那卑微的食物,第二次也就只能两将成队竭尽全力厮杀掉一只荒兽获得那卑微且来之不易的食物,第三次同样也是为了食物而不得不一个人去单挑荒兽故而一去不复返。

    村子里没有了中间层次,女人们靠着自己的先天生育资本也相继离去,留下了这个青黄不接的村子就像是一盏残灯随时都会熄灭。

    老人们饿着,孩童们也饿着,

    老人们见多了这个世界得罪恶也走了很长时间的路,离尽头也不远了,念着幼小的孩童们才刚刚开始,这个世界不可否认的还存在着美好,只是比较稀少。

    一个接着一个的自我了结在了那个冰冷的地窖,舍弃了肉身的入土为安仅仅依靠灵魂的超脱来获得安息。

    他们能留下的也只有自己的皮囊里的血肉,这就是段壮壮他们长这么大的食物,一天天,一次次,一口一口的。

    老人们用生命是无条件的付出,段壮壮他们也只有心酸着,无奈着,流泪着一点点的接受。

    其实他们这九个人谁都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儿,或许现在那十大金刚中差的那一个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这一切而选择离开了这个世界。

    杨痕夕瘫在原处一动不动,加持着悲怜的眼神攻击,在杨痕夕语言气氛和眼神注视下,段壮壮就像是撑不住了似的身体渐渐抖动了起来,随着他这一个人得变化,身后的一众也都渐渐颤抖着身躯,杨痕夕还听见了几声轻微而且迅速收起的哽咽。

    趁着这个好不容易才营造出来的氛围,杨痕夕觉得是时候放大招了,于是接着开口道:“来到这个世界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但至少能让我们选择怎样离去,什么时候离去,或者干脆就长生不死,

    这真的就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吗?可为什么那有些人就可以轻易走上这条属于我们遥不可及愿望的道路。”

    随着杨痕夕的语气渐渐低沉,他瘫坐在此处的身体也在温度逐渐升高的阳光中,段壮壮他们吃惊的面孔下逐渐变的透明。

    属于杨痕夕坑蒙拐骗的抒情声接着传出,诡异的是在段壮壮众人眼中,杨痕夕除了在渐渐变得透明消失以外,他并没有开口。

    :“世界上总有稀少的美好,我运气好我遇见了,我运气不好我没把握住。”

    随着杨痕夕的声音传出,段壮壮自己身后八人的脸上表情越来越夸张,已经不是用吃惊能形容的呢,段壮壮满脸震撼的看着眼前身体四肢这些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头颅悬浮在杨痕夕头原本该在的位置病怏怏的看着自己和自己身后的众人,眼中是退却了颜色的满是毫无生机的死气腾腾。

    “这两天和你们的短短数次相视就是我最后的羁绊,数月之后将是荒地的一次机会,也是你们的机会,你们是孩童,你们未成年,你们需要把握住……”话音落,杨痕夕消失不见,在段壮壮他们眼中就真的这么消散在眼前,今天早晨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注定是久久无法言语的。

    杨痕夕猜的没错,段壮壮日复一日的带着他们宛如大人一样的早出晚归,并不是去寻找那遍地都是却又惜如珍宝的食物,他们日日裹腹的就是那冰冷的地窖中属于他们爷爷奶奶们留下的礼物,每一天,每一次,每一口都是带着亲情的牵绊无力的罪恶感。

    杨痕夕此时要是在这儿,应该就知道自己的这次善意的行骗应该是成功了,因为他也蜕变过,能清楚的感觉到升华的味道。

    当然,杨痕夕他没在这儿,所以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满是虚无的黑暗里自言自语:“小样儿,要不是前世小爷我也操过几节物理课,加上这个暗位面,还真唬不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