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想换一身更利落的衣裳。
推开槅扇门,绕过门里的画屏,芳期先是闻见一股淡淡的酒味,然后才发现大床上有半打纱帐根本还挽在挂钩里,一眼就能见床上还卧着个人。
卧着的当然不会是别人。
晏迟其实已经醒了。
但酒意还像未消般,脑子有点发昏,身体尚觉乏力,所以懒得起床,他今天听觉也变得比平日要迟钝,直到现在才听见动静,以为是去忧或者罢愁入内看情况,毕竟他鲜少晚起,下人们会觉得诧异。所以晏迟懒得动弹,只说了句:“我没事,出去吧。”
直到没听见脚步声立时往外走,晏迟方才醒觉不对,翻过身来睁眼一看。
“夫人怎么就回来了?”
芳期根本就没回答,赶紧过去观察晏迟的脸色:“你昨晚这是喝了多少酒?醉到现在还没醒呢!天啊,晏国师竟然能忍受这满屋子的酒臭味!”
晏迟本想起来了,听这话就只拿胳膊撑着头:“辛遥之这家伙,前晚上没陪我把酒喝尽兴,昨晚上我越想越气,不留神就不喝多了,人生难得几回醉啊,只不过现在觉得哪哪儿都难受,可不舒服了。”
求安慰的企图不要太明显。
可模样却一点看不出难受。
他现在手撑着头,眼睛里一丁点的睡意都看不出了,跟从水里才捞出的琥珀似的透着清光,嘴唇更是比平常还要鲜明的色泽,微张带笑。
明明哪哪儿都不难受,睡足了懒觉神清气爽。
可芳期知道自己为什么今日赶着回来,因为放心不下。
且这家伙昨晚的确喝了不少酒,否则也不至于破天荒的懒散得日上三竿还赖床上,心情刚开始还是沉郁的吧,直到见她回来才好转。
芳期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回来得适当,真有效用,她肯定不会懊恼,又难免有些揪心,因为她不知道晏迟对中秋节究竟存在什么忌讳,这一天她无法陪伴,他还是独个人煎熬,往往一个从来不会伤春悲秋的人,偏偏借酒浇愁时才最凄凉。
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芳期过去就拉了晏迟的手。
她侧着身子坐向床沿,又顺势偎靠在他怀里,不用言语安慰。
晏迟也合拢了指掌,还是维持着斜卧的姿态,缓缓闭上眼。
怎么办呢?这种依恋的情感似乎越发入骨,他似乎越来越觉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