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俭孝立即起身,看上去是打算后知后觉的先行礼,但刚站起来就被何氏抢了先,她的确从椅子里扑了一扑,不过因为晏国师的目光太过吓人,何氏没敢撕杀拼命,她往覃泽的方向转了一转,僵着脊梁拔高声:“我们就算送覃芳姿去临安府衙有什么用?覃太师和晏国师不发话,谁敢把覃芳姿绳之以法?去不去法堂不关紧要,我们就是要让覃家人点头,让覃芳姿偿命!且这样的恶妇,休想进我彭家的族坟,她不能得风光大葬,要当作恶疾致死者处理!”
那就是得进焚人场,尸骨无存。
“我听何氏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应该听信你一面之辞,不问青红皂白就大义灭亲?”
“还有什么好问的,六郎已经被杀害,覃芳姿却毫发无伤,事实如何清清楚楚……”
“那就先确定覃二娘现在是否毫发无伤吧,徐娘,你去彭家后宅。”晏迟直接下令。
徐娘没跟进厅堂,闻令后转身就走,也不需晏迟再下令,谭肆把着腰上的剑就跟在徐娘身后,一脸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冷气,何氏就没敢再撒泼……看看就看看,她只是让人看着覃芳姿不放她出来,又没真把覃芳姿弄死了做成木已成舟。
她不仅要让覃芳姿偿命,还要让覃芳期亲口答应把她的孙儿接回来,不但覃芳姿的嫁妆都得归她的孙儿,覃太师还必须答应再给孙儿请名师,当任的宰执徐相公要答应提携孙儿,她才答应作罢此事,否则,这件事必须闹得人尽皆知,覃家的女儿心狠手辣,覃太师真正的亲孙女可还有两个没嫁人,事情闹大了谁还敢娶可能谋杀亲夫的毒妇。
这明知故问得,芳期都没有领会到晏国师的意思,只好面无表情的佯作“无知”。
“是……”彭俭孝打了个结巴。
“是被覃芳姿这毒妇打杀!”何氏抢答。
“彭子瞻窝囊归窝囊,好歹是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被覃二娘一女子活活打杀?”晏迟仍看着彭俭孝。
“唉,六郎不慎滑倒,二娘正在气头上,就随手捞了个砚台,直接砸向六郎的头部,就……当时六郎已经全无还手之力。”彭俭孝斟酌着叙述。
“覃二娘为什么在气头上?这听起来应当是两人发生争执吧,不知彭子瞻因何激怒了覃二娘呢?”
芳期这下子明白过来晏国师的盘问技巧了,但坚持面无表情。
“晏国师可别血口喷人,六郎一直容让覃芳姿,怎会与她发生争执?覃芳姿就是个毒妇,她早就有害人之意!!!”何氏再抢答。
晏迟蹙着眉头:“彭俭孝,你的家眷脑子不清楚,她在这里我们是不能心平气和的解决事情了,还是让她暂时回避吧。”
“是是是。”彭俭孝本来就有些心虚,听这话后赶紧把何氏瞪了一眼,还没说话……
何氏就一头撞在他身上,冲着他捶了几拳,又揪着他的衣领连连摇晃,彭俭孝一个没站稳,差点嘴巴都当众啃在了何氏的额头上,他顿时觉得狼狈难堪,搡了何氏一把:“别撒泼了,你赶紧去别处给我好好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