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当然未成,西夏王为了阻止辽国仍然会使阴谋危害大长公主,这回也遣使往辽国,申明夏与大卫永结盟好,不会受任何离间损毁盟约,大卫永远是西夏王后的母国,大卫若受侵伐,西夏必不会坐壁上观。这可不就是警告辽国,就算大长公主有个万一,西夏王要寻仇,也会针对辽国绝对不是大卫。”
覃敬整个人都听得木讷了。
周小娘仍然不自觉:“所以说啊,那个嶂间散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卫夏之间哪里会生兵祸,非但不会有兵祸,西夏王还说了要是谁敢兵犯卫国,西夏必会出兵支援呢,哪里来的社稷崩亡之祸,说到底还是晏国师能耐,怎么知道辽国会暗害大长公主离间卫夏之间的盟好?这下子百姓们可都相信了晏国师的卜断,来年将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不会有兵祸也不会有灾异,星相的异变,什么帝王崩祭庙毁,预示的根本不是外敌入侵社稷崩亡,而是有逆臣作乱。”
周小娘委委屈屈地住了口,垂着眼手里捏着帕子,第一次有种未遇良人的怨气,鼻尖顿时就红了。
“丁公只不过误信了道士的话,可发心仍然是忠正的,罢了,天下太平社稷无殃当然是件幸事,然而官家宠信癖交总归是应当谏阻的,难道说西夏不兴兵,程御史光天化日之下被行刺就可以不惩凶徒了?光是罪惩冼峰怎能正朝纲明律法,明眼人都知道,没有周途疏的指使,冼峰一介武官哪来的胆子刺杀文臣!”
周小娘不搭腔,心里委屈得要命——逆臣作乱的话是官家告之于众,她只是复述,怎么成了她在乱说话?官家说的话她能不相信么?大郎君这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古怪了,丁九山没给他吃没给他喝,没服侍他一日三餐端茶倒水,结果大郎君为了维护丁九山冲她撒气!她再是个妇道人家,也明白不能和天子对着干的道理,难怪太师公要逼着大郎君致事,还得把这年过五旬的老儿子禁足呢,要不这样,大郎君肯定会被丁九山摆布,惹火烧身还得牵连家门!
所以这日,周小娘就拉着覃治好番教育——今后可别学你爹,学学太师公学学大郎,学学你的三姐夫、四姐夫,擦亮眼睛看人,别因为教你了知字读书的老师,就六亲不认。
覃治摸着鼻子,倒也明白他家小娘这回可算是被他的亲爹给气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