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夫人这分明就是推卸过责!”霍大先是怒喊一句,可忽然觉得恨视着他的目光如此的多,不由立时心虚了,声音就低了八调:“我爹除了在善堂,根本就没接触过痘疹病人,那日我们兄弟二人把爹送来善堂的时候,那姓龚的大夫可没说我爹患了痘疹,你们把我爹送回来,没几天我爹就发病了,现下有惠民署的医官作证,我爹就是患了痘疹,我们可是付了诊金的,不白让你们善堂替我爹治病,你们收了钱,却让我爹反而过染了痘疹这样的恶疫,我告诉你,就算你们是权贵,是重臣,我兄弟两个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爹被你们害死,我们并不是为了讹钱,我们不要你赔钱,就是为我爹讨回公道,害人偿命,我要你们赔我爹的命!”
芳期正要和这无赖理辩,结果就听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霍大霍二,你们两个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明明你们就是为了讹害国师夫人,这里可不只我一个人证。”
随着这青年的话,人群里竟站出来二、三十号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青年继续说:“霍老爹病了有一阵儿了,霍大霍二只为老爹请了一回医,煎了三日药,后头老爹的病症反复,他们两个就从没管过了,霍大霍二亲娘死得早,老爹一人拉扯大他们两个,老爹年轻时是个好劳力,省吃俭用的积攒下些钱,原望着给儿子讨两个好媳妇,也算对得住亡妻了。
哪知道霍大霍二都是好吃懒做的败家子,过二十的人了,不找个生计就知道拿老爹的积蓄去赌馆子耍钱,赢了钱就去招妓,我们那一片人哪个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德性,谁肯嫁自家女儿给他们祸害。
霍老爹这一病,他两个就越没了约束,霍老爹卧病在床,他们三天两头不着家,霍老爹只好使钱给邻人们,今日找张家搭伙,明日找李家搭伙,他拖着病体,也干不动体力活了,多得他还积攒了几个钱,藏在柜子底没让霍大霍二翻了去,连身后事,都只能拜托给我爹,早早给了置办寿材的钱给我爹收着,说哪天闭了眼,不能指望两个儿子替他丧葬,只好劳动我爹操持。
霍大霍二巴不得霍老爹早些咽气呢,他们肯送老爹去善堂?还肯替老爹付诊金?肯定是打定了主意讹害覃夫人,必是没安着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