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又用余光观察太后的神色。
这位大娘娘在这件事案中倒是清白无辜,但肯定不会坐视陈皇后往她身上泼污水,哪怕晏迟现在针对的人是司马修,太后对司马修这侄儿也心怀不满已久,可相比晏迟,亲疏远近显而易见,太后也无法接受司马修背负罪名。
只现在,因为晏迟的一番话,太后心中恐怕也在犯狐疑吧。
因为其实口口声声将她牵连进此件事案的人,并不是陈皇后、薛婕妤,反而是她的亲侄儿司马修,这情形诡异,太后没料到,尊贵如她,居然也有沦为棋子被利用的一天。
未久,银叶到场,这个时候保母尚宫已经将太子抱离了厅堂。
除了晏迟之外,没有人说话,银叶自然不知太子的生死。
“犯婢银叶,经薛婕妤指控,你为害杀太子殿下的帮凶,你认罪还是不认罪?”晏迟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事成了!!!
银叶悬了半日的心,堪堪回落——何双图一再确保,只要太子死,陈皇后和薛婕妤就难辞其咎,太后必然会力保她脱罪,那么她就能够达成心愿,她可不愿在深宫熬成白头宫娥,待风烛残年时靠着追忆似水的流年自/慰,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嫔妃的宫人同样不是好宫人。
现在正在盘问她的湘王,曾经是她相中的人选,可惜湘王脾性太跋扈,湘王妃又妒悍,这两人都是太后不能慑服的,且太后视湘王为死仇,湘王的荣华富贵有限,日后大有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银叶最终择中的人选是淮王。
淮王妃是太后的嫡亲侄女,必然不会不容她,她要是能为淮王开枝散叶,争个孺人之位不在话下,在淮王府里除了司马妃,谁也不敢怠慢轻视她,她不再是奴婢,从此为王府的主人之一。
但现在俨然不是憧憬将来的时候,银叶先得小心应付盘问。
她悲悲戚戚地喊冤:“奴婢不知婕妤因何陷害奴婢,奴婢今日在仁明殿,突然就被婕妤下令拘禁,奴婢不知太子殿下会被婕妤在清凉苑加害,又怎是害杀殿下的凶徒?”
“你要不知案情,怎知太子是在清凉苑遇害?你直接从仁明殿被押来此处,这里是崇光阁,并非清凉苑,你便是想当然,也该说太子在崇光阁遇害才对。”晏迟觉得这宫女比想象中的还蠢。
他似乎盘问这样一人,很有些胜之不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