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岸的鸨母,这回却很有些不好说话了。
“旧债未了,妹妹你又找我借贷,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没完没了白给你花销竟不心疼。”
姚氏一听这话,冷哼一声:“别的人不念旧情就罢了,我也不能怨怪他们,可就只有阿姐你,却不能昧了良知。想当初要不是为了你,我怎至于开罪了权贵,落得被驱逐出去的下场,我要是没被阿母处罚,现如今杨柳岸就姓姚不姓白了。”
“你是为了我?”白氏也回以冷笑:“当初分明是你妄图攀附权贵,上赶着取悦讨好,哪知没管好自己的唇舌,犯了人家的忌讳,你当我不知为何好端端的,那一日却忽然闹起了腹泄?都是吃了你送给我的点心。
这么多年了,我不提这件事,也从来没有拒绝借你钱财,不是因为我不知道当年真相,而是可怜你心机虽深,却自遗其咎,我们都一样,沦落风尘,我好在还有个安身立足的地方,你呢,落得那样可怜的境地,我才不同你再计较。
没想到,你还真当我是傻子,居然以为是我亏欠了你?我本还想劝劝你,不能再嗜赌,只要你答应了,我给你一个门道让你也做个正当的买卖,本金我都可以提供,这样一来你日后总不至于衣食无着,合着我这一番好心,竟被当成了恶意,也罢了,过往借你的钱我也不找你讨索,权当是喂了狗。”
好了,这下子,杨柳岸的人就报了官,状告姚氏斗殴生事,而且白氏还要向她追索笔笔欠债,这事虽然不由临安府衙经管,可这天,葛少尹却出现在了县衙里。
原来白氏是受葛少尹所托,故意激怒姚氏,而经办这起小纠纷的县衙,刑司不是别个,正是新近才获实授的丁文瀚,而这起鸡毛蒜皮的小案件,大不至于引起兴国公等的关注,葛时简便有了机会,暗审姚氏。
姚氏到底是个没见识的妇人,身陷牢狱已经是心慌意乱了,更担心白氏真要追讨债务,她现在可是有房产的人,经官衙审决,房产就会易手,那她又成了个穷光蛋,且到这境地,若不实话实说,很可能会遭刑问,若是伤了容颜,立时连生计都会断绝了。
于是,一五一十就合盘托出。
只不过,她并不认得收买她的人,更不知道那人竟然是被区氏指使。
可葛时简已经算有了证凿,申求天子公审潘成故杀疑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