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话锋犀利,却让在座旁观的人尽觉俏皮,有几位甚至忍俊不住。
金敏倒没有沈炯明一般容易上火。
“世人皆知,赵氏乃罪逆赵清渠嫡女,因此被没为官奴,晏无端讨得此奴却待之有若姬妾,甚至于连湘王妃也只能纵容赵氏与之平起平坐,老夫试问湘王妃,遍论临安诸多府邸,可有哪个奴婢能享赵氏之荣?晏无端及你如此厚待罪逆之女,足证对赵清渠这个罪逆的情义了!”
一声不吭的阿瑗,忽然就引人注目,她却已经平息了情绪,仿佛未曾听见金敏这番话般,也任由他人打量。
“外子与赵姬本有青梅竹马之情,此事无论是先帝,抑或今上都乃心知肚明,故而外子相求先帝,直言日后将好生照顾赵姬,先帝恩准,虽赵姬并未得先帝宽赦罪奴之籍,但外子对赵姬从来厚待,且直言不讳,从无掩饰遮瞒,无论是先帝还是今上,何曾因为此事责斥过外子?真不知金大夫有什么资格管控湘王府如何对待家人,还口口声声以此为证凿,指斥外子心怀不轨?”
姜居士听到这儿,竟也忍俊不住:“老妇人同样视赵娘子为忘年之交,且深为赵娘子的才情所折服,故而我这西楼居次次设谈,都不忘敬邀赵娘子为上宾佳客,老妇人与赵公缘铿一面,是否就因为与赵娘子交近,在沈、金二公看来,也是附逆的罪徒了?”
“这简直就是荒谬!”一个士人横眉竖目。
另一个官员,也乃西楼居的常客,此时也不胜其烦:“要若沈相臣与金大夫嚼来嚼去尽为这些荒唐的凭证,我看也别快理论了,省得既坏了我等清谈的兴致,又自讨其辱。”
这个官员芳期是认识的。
他是个言官,有弹劾百官之权,此位言官却从不涉党争,但当然不代表他对福仁阁的大火漠不关心,近日以来市井间流言哄起,此言官实则也十分关注,今日眼见着湘王妃竟然出现在西楼居,还多以审视的目光暗暗打量,他并无偏向,可现在,却对金敏的举证嗤之以鼻了。
并非就有了偏向,而是更迫切的见证有理有据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