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抬头,答非所问,“有点饿。”
她抿唇,点了点头,“我去端,你坐着吧。”
他看着她从卧室出去,没有关门,所以也能看到她下楼,身影一截一截的矮下去,直到消失。
不到五分钟,吻安端着饭菜上来了,身后跟着端汤的管家。
不过她放下托盘,转身又到门口接过汤,对着管家,“你去休息吧,我来就行了。”
管家试探的看了看那头的男人。
玄影示意性的点了头,管家才退了下去。
等吻安反应过来还没让管家叫医生,管家早回去休息了。
饭后,玄影微勾唇看着她,“你来吧!”
叫她帮忙缝针。
她皱着眉,“我不敢,缝坏了也担不起。”
他说:“不用你担,我自己扛着。”
总不能让他就那么反着皮肉过一晚上,她只好硬着头皮上。
但更紧张的恐怕是他自己,也因为这样,她在他身侧跪坐缝针,他趴在床上,手臂返回来握着她的半截腰,力道也不算小。
这个过程可能花了将近二十分钟,却像过了两个小时。
吻安有些好笑的无奈,她腰疼。
被捏的。
玄影跟她说了两句话,没得来她的回应,转头发现她揉了揉腰,也才反应过来。
坐起来,看了她,“坐这儿。”
她收了东西,浅笑,“收拾完该睡了。”
他继续:“我看看。”
倒是吻安看了她,好不忸怩的弯了眉眼,笑,“你我可还没到脱衣服的环节呢,别一步步诓我,套路我都懂!”
原本玄影的想法很单纯,但是因为她这一句话,他忽而不自禁的笑。
没哪个女人会这么直白。
她出去了,他嘴角还勾着。
但事实的确如此,宫池奕今晚直接闯进来带走了沐寒声,却没有要看她的意思。
某种意义来说,玄影很高兴,哪怕放走了一个沐寒声,今晚甚至以后一直都能让她待在这里,值了。
反正老太太能支持他,变革就会兴起,至于借力统收南岛……他可以另想办法。
吻安没有再去他的卧室,自己回去睡了。
但是那两天,他伤口的事基本都是她负责。
到周六早上,她起来时玄影已经在楼下了,没打电话也没看报纸,好像专门等着她下去吃早餐。
她进了客厅,习惯的倒了一杯水。
刚端起杯子,听到他问:“昨天去木槿园了?”
吻安看过去,他神色无异,气色差了点,眼神算是温和的。
不过她还是微蹙眉,“我不知道寓意,如果擅闯了……”
“不会。”他把话接了过去,起身,“用早餐吧,一会儿老太太可能救过来了。”
哦对,她想起来是自己约好的。
走进客厅,吻安看了他,“你不出门,专门听我和你奶奶聊什么?”
玄影勾唇,拨了一下额前紫发,“没什么事要忙,又是病号,出门做什么?”
她无言。
老太太果然如约来了。
下了车,从门口见到她就露出了一点笑意。
当然,吻安始终觉得老太太看她的目光悠远,大概还是能想起很多年前的薛音。
她上前几步迎了老太太,眉眼弯着笑意,任谁看了都觉得乖巧讨喜。
玄影立在及不远处,薄唇始终弯着,目光大多在她身上。
也恭敬的微低眉,对着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点了点头,“进去吧!”
所有随行的人都候在了别墅外,只有老太太进了屋里。
三个人就坐在客厅,和平时闲聊没什么两样。
吻安不喜欢拐弯抹角,老太太同样是个开门见山的主。
聊了会儿便转过头看着她,不乏认真的问:“你确定自己的心意,能我孙子结连理了?”
她笑着,“这不是得看您的意思么?”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越快越好的。”老太太把话接过去。
玄影就在一旁听着,偶尔抿一口温水,偶尔看她。
后来吻安点头,“我可以,但是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老太太微蹙眉,这还有条件?
倒也点了头,“你说吧。”
她浅笑,不乏真诚,“您别觉得我冒犯,关于您的身体,我问过玄影,也和认识的医生交流过,都认为您该尽快就医。”
老太太蹙起眉,第一反应就是:“除非你把当年的人给我找回来!”
吻安略微无奈,薛音就算能过来,也不再是那张脸了,而她虽然是相似的脸,但不会医术。
所以笑着,“我找了个很不错的医生,她很有把握,要不您见见?”
老太太轻哼,“国内什么医生我都见过,他们都什么水准我也最清楚。”
她摇头,“她不是本国人,籍贯我倒是不清楚,您要是不放心,让她用卡车把生平奖杯拉过来?”
老太太被她说笑了,故作嗔怪的斜眼看了她,“你是不是连人都给我约好了?”
吻安笑着,点头。
余歌差不多半小时也就到了。
都已经这样了,老太太不好说什么,只道:“我倒是掉进你个丫头的坑里了?”
吻安笑着,“我也是为了玄影好。”
这话说到老太太心坎里了,看了她,悠悠的、几不可闻叹了口气。
好一会儿,才道:“他没亲人,没朋友,能再碰到你,是福分,我放心。”
说实话,这样的语调让吻安觉得沉重,毕竟她终究得离开,不可能真陪着玄影太久。
但她也只是笑了笑。
老太太看向玄影,“身体不适么?”
想来是看出了玄影因为受伤的缘故,气色不太好。
玄影这才勾了勾嘴角,“不碍事。”
才听老太太道:“荣京那边的三界汇议就快到了,沐寒声是不是也回去了?……我听你大哥的意思,三界汇议一结束,他就再请沐寒声过来商议。”
然后看了玄影,“你捅了什么篓子么?看起来你哥胸有成竹,能把荣京的支持拿下。”
玄影依旧微勾嘴角,冒犯了沐家,应该算个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