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略微担心的看了他,“你真的没事?”
顾城单手别进兜里,磨着那个从来没离过身的发卡,摇了摇头,“没事。”
只是胸口莫名的疼,倒也逐渐散去了。
“刚刚那位小姐……”女子略微叹息,“你应该是认识她的。”
同为女人,她知道那位小姐的情绪假不了,那种痛,就好像她当初被逐出皇室,却连他一面都见不到,更别说求情时的怨恨。
“也许。”他只淡淡的一句。
说起来,顾城和她认识一年多了,也不算认识吧,只是缘分巧合,他去女神山时遇见了她,被她照顾了很久才勉强算完全康复。
他们是朋友,只是从来不问彼此的过往,听顾城说中文时,她也只用中文介绍过自己叫沈清漓。
而他,也只说他叫顾城。
他后来进出女神山,身边都有不少于留个的保镖,但她依旧不多问。
两小时后,伊斯皇家医院。
沐司玥知道自己在哪,醒了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平静得过分。
医生只说她最近身体太过疲劳,刚碰到她的时候,医生下意识摸了脉搏,还以为是怀孕了。
之后才知道是太过虚弱造成了滑脉,看来和中医的切磋依旧有待深入,他们还不够精。
“多休息,没什么大碍,您放心!”医生如是道。
云厉点了一下头,迈步往病房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贴身护卫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听完也只是“嗯”了一声,挂了。
进到病房,看她安静的坐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沐司玥转头看过去,勉强笑了笑,“吓到你了?”
云厉表情温和不少,走过去,“你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七百多天算不算多?”
可是七百多天后,留下的只是自己身体的虚弱,其他全是泡影,可不可笑?
云厉走过去替她摆正了鞋子,那意思,大概是要带她回家里休息。
可是他摆弄鞋子时,沐司玥忽然鼻尖酸了,她也不想,可是控制不了。
曾几何时,顾城也这样替她摆过鞋子,她使坏的晃着腿借故打电话要他亲自给她穿鞋。
闭了闭眼,想把逐渐起来的湿润逼了回去,鞋子已经套在脚上了。
虽然云厉亲如弟弟,但也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狼狈,所以她弯下腰自己穿。
可云厉看到了从半空中滑落的眼泪,只是抿了唇,不多问,等着她调整好自己直起身。
他们从医院出去的时候,一眼看到了那头等在车子边的顾城,和随时都在他身侧的下属。
她不可抑制的冷了脸。
又没法控制的想,看他现在的样子,已经位高权重,这两年的隐匿并不影响他的地位和威望,身边照旧有人。
所以华盛顿那些下属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哪?只是因为没办法告诉她,他们的主子变心了?
“在车里等我。”云厉把她送到车子边。
沐司玥轻轻舒了一口气,“时间久的话,我先走吧?”
他身边只留了一人,其余都送她回去。
走到顾城面前,云厉脸上的冷漠和顾城的神色是很相似的,他知道顾城是什么身份,但脸色不见好转。
顾城看了那边,她上去的那辆车,这才回转视线,道:“看来是你的重要客人,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妥伤了她,我道个歉。”
云厉薄唇微动,毫无起伏的打断,“那是我姐。”
顾城稍微蹙了一下眉。
又道:“我这两天捋了捋,你我之间也算表兄了。”
知道清漓被他带走后,顾城自然是做了不少功课的,这些信息也一度刷新着他的认知。
比如云厉王子是仓城那个国际上赞誉极高的云暮兄长,还有两个妹妹。
而他是他们四兄妹的哥哥。
至于他们和荣京沐家,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两三个豪门十分交好。
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个遍,但唯独不知道沐小姐对他的情绪从何而来。
但云厉没说错,他们亲如兄妹,那就兄妹吧,所以他道歉了。
云厉似是弄了弄嘴角,“哪怕是亲兄弟,私藏王妃也是罪,更不可能成为你伤害沐司玥的理由。”
在顾城意欲说什么的时候,云厉再次开口打断:“被跟我说你不记得了,那是你的事,她为了你两年寝食难安,这就是你的错!”
“难道我装作认识她?”顾城轻轻挑眉。
云厉唇畔冷了冷,“至少你不能伤她!”
甚至,她想对他做什么,他都得受着!
顾城轻轻勾了一下嘴角,“伊斯皇宫是很大,但我的人也不少,王子这样逼迫我,合适么?”
云厉抬眸冷漠的看向街道,几秒后才看了他,“别忘了现在有求于我的人是你。”
沈清漓一家都已经没落了,面前都捡了一条命,但顾城几乎是沈清漓照顾才保住这条命的,他想报答,那自然是让沈家东山再起。
所以他必须得到云厉支持,否则,整个皇室都是他的,只要他不答应,顾城怎么努力都没用。
他也许有能力毁了云厉的整个皇室,但毁了就能报答救命之恩么?显然不能。
说去说来,还是有求于他。
顾城听完薄唇紧了紧,又弄了一下嘴角,“你把她接回来,我还以为情有多深,我不求你,你也该让沈家站起来,看来我猜错了?”
云厉冷着脸,“也许我就是为了替玥玥姐出口气,才把她接回来,顺便折磨你?”
顾城听完愣了一下。
因为这怎么也不像是一个王子说出来的话,倒像是完完全全的撒气。
而他还没愣神完,云厉干脆又说了一句:“你也许都忘了,但我不妨提醒你,她一共四个哥哥,三个弟弟,你若受得住就尽管伤她!”
他也是气坏了才会这么说话,后来云厉甚至觉得还说少了一个即将成为第一岛“霸主”的大嫂。
等云厉的车子走了,顾城站在原地,莫名的笑了一下。
云厉气成这样,更多的应该是以为清漓和他关系不清?
又想,她不像有那么多厉害的兄弟,尤其某一秒在他面前哭得全身颤抖的委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