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贺低吼着，他的枪口已经瞄准了赵无颜的眉心。
“疯子，无论你说什么，也休想动摇我的决心！”
赵无颜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所以说愚昧的人类啊，人家好不容易决定透露给你一点惊天的大秘密，你居然还不领情？可笑，可悲，可叹啊！”
“呯！”
林贺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他不再废话，而是直接扣动了扳机！
“看来，是找不到人来分享我的绝世好密谋了，不过，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和人家的‘新婚丈夫’好好探讨探讨！”
赵无颜根本没把林贺放在眼里，她之前所说的话不过是胜利者朝失败者的倾诉而已，无论林贺听没听懂，她都得到了满足。
“咻！”
但是，当雕文的银色子弹破空而出的时候，赵无颜的脸色却微微讶异。
林闲的眉毛轻轻上挑，他点了点头。
“小贺虽然做事容易冲动，但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一定会埋头苦干到有把握后才做！”
“这枚子弹应该是反抗军特制的弹头——不是针对旧神之种的，而是只针对赵无颜这一个人的！”
银色的子弹外壳上雕刻着玄奥的符文，在凹槽中还隐约缠绕着红色的细丝，它出膛的初速度并不快，哪怕是普通的高级牧羊人都能躲开，更别说赵无颜了。
但是，赵无颜眼睁睁看着子弹，她就是没有躲开。
“她不是托大故意硬接子弹，如果想彰显压倒性的实力，应该是单手捏住子弹来让小贺绝望，但是她没这么做……应该是做不了。”
“这个子弹，有蹊跷。”
林闲的手腕滴落着靛色的星空之血，他的身体微微弯曲，蓄势待发。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机会！以现在的我来说，兴许能将她留在这里！”
林闲的思考只是一瞬间，子弹再怎么慢，它也是子弹，在转瞬之后便命中了赵无颜的眉心。
惊愕、不解、诧异……赵无颜的脸上虽然出现了很多表情，但她的身体还是在子弹的动能裹挟下向后倒去。
从那黑黝黝的弹孔里，迸射出的并不是人类的鲜血，而是断掉的红色丝线。
“从婚礼上的那一天起，我就没停止过对你的研究！我什么事也没做——没有参与反抗军的战争、没有对神仪厅进行卧底、没有哪怕一丝反抗！”
“我，自始至终都在为你一个人四处奔走，寻找彻底消灭你的办法！！”
此时，赵无颜已经没有办法回应林贺的咆哮了。她睁大着黑色的眸子，眼中的光彩正在飞速消失。
就像一个赋予了生命的傀儡，正在被她的造物主收回灵魂。
“呲！！”
一阵轻微的裂帛声响起后，赵无颜的眉心出现了裂纹，随后裂缝逐渐扩大，露出了黑洞洞的内壳。
一丝丝红色的微光从这个不断扩大的裂缝中透出，随后赵无颜便发出了一声彻耳的尖叫。
“哇啊啊啊啊！”
她捂着自己的额头，不断后退着，大量的红色丝线陡然从她额头的伤痕中迸射出来，并向着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林闲仰起头，他看着红线群的尽头消失在天际，陡然间，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惊讶转头看向了林贺。
“难道，小贺的子弹是……”
“你死定了。”
林贺的脸色，很是苍白。
“你将自己的灵魂，分散到了666具灵魂仪偶中，就像是《哈利波特》中的死亡圣器一样，只要还留有一具仪偶，你就不会陷入真正的死亡。”
“我调查得很清楚。”
林贺扔掉了枪，仿佛里面只有一颗子弹，而现在它已经没有作用了。
“所以，我这么多年来，终于找到了应对的方法。”
林贺掀起衣服，露出了深陷的胸口。他的心脏在塌陷的皮肤上有力的鼓动着，看起来既可怕又惊悚。
“我拆掉了自己的所有肋骨，并将其磨成粉末，用《FATE》中的灵魂凝缩技术，将其制作成了一枚‘起源弹’的雏形——然后，缠上了你的一根红线。”
“紧接着，我去《斩服少女》中拿到了‘断斩之剪’，那是能剪断一切灵魂丝线的剪刀。”
“我将断斩之剪和起源弹熔铸在了一起，并赋予了《DOTA2》中的符文‘克敌机先’，保证子弹不会落空。”
林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残破的胸口，他咳嗽着，笑着。
“这一枚子弹，能直接溯本追源，沿着你其中任意一具灵魂仪偶的灵魂丝线，将你所有的仪偶全部破坏！”
……
赵无颜，裂开了。
就像是一个人偶的崩溃，四肢、头颈、身体裂成了好几十块。
昔日不可一世、为世人带来痛苦与折磨的旧神代行者，就这么成了一地的垃圾。
“死了？这么简单？”
林闲走了过去，他手中的星空之剑流淌着诡异的光泽。
“死了，也要补刀。”
噩梦狩猎教会了林闲一个守则，那就是怪物不像人类，死了就一定是死了。
——可能，还留着什么死灰复燃的东西。
“闲人，就赶紧滚吧！”
林贺气喘吁吁地靠墙站稳了，他眼见着林闲走进了厨房，于是疲惫地朝这个看戏许久的“不速之客”摆了摆手。
“虽然你的兵器看起来很不错，但这不是你能插手的阶层。既然是人类，就好好保住自己的命，以后的重建还需要你们出力呢。”
林闲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一直看着赵无颜的残骸：“她真的死了？我可不相信。”
与赵无颜打过多次交道的林闲，知道这是一个何等难缠的敌人。
林贺虚弱地笑了笑：“死？当然还没死！她这种阶层的怪物，怎么可能被我一击致命！”
“那你……”
林闲听了林贺的话，有些奇怪。
林贺摇头：“破坏了所有灵魂仪偶后，她的真身才会出现，这时候杀掉她唯一的身体，就能彻底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林贺话音刚落，那从赵无颜残骸中飞出的万千红线，终于从天际飞了回来。
——这些线头，是流光溢彩的金色。
林贺冷冷地骂道：“这个女疯子！她把灵魂分成了666份，只有同时斩断666根源线，才会逼她收回所有灵魂！”
璀璨的金色细线比林闲所见过的任何一根都要绚烂，这666根本源之线落在赵无颜的残骸上后，它们开始飞速纠缠！
穿针引线、编织灵魂！
很快，一个少女的身体雏形就显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