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阳眼观鼻鼻观心，可心中却是不平静。
他修为到达这般高度，自然能听得出对方是否再说真话假话。
这什么‘清渺宗徐洲’所说的话怕是所言不虚，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对方莫非是数十万年前的神魔后裔不成？
唯有天地初开之际那群从混沌中蕴养而出的存在才有这般肉身体魄，也不用说什么走仙路、开古门，毕竟对方天生便那么强大。
可是大荒中也从未记载过这样的大能啊？都到达走仙路开古门这个程度，距离古圣也不过是一步之遥，怎么会寂寂无闻呢？
毕竟数十万年来也曾出现诸多大劫，不论神魔后裔、古族异族等等众多大能都陨落在了劫难中，谁能身在大荒中不沾染半点尘埃？不知有多少惊才艳艳的人物成为泡影，甚至不能在史上留名。
徐洲……又是谁？
帝阳沉默思绪着，猛然感受到身边那人眼中的精光，不由神色凝重起来。
刚才那一刻，他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浓厚的威胁，似乎对方有能力将他斩杀，这如何不令他震惊？
他虽非妖帝，却与妖帝同出一脉，跟脚不凡，算得上是天生神圣，却在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自然忌惮。
看到徐洲没有说话，帝阳却是打破了沉默：“道友，都半个时辰了，干等着也不是一回事，要不我送他上来吧？”
不怪他沉不住气，如今劫难之际容易生出变故，他还需要应对诸多事情，跟徐洲聊天喝茶套话也就算了，可把时间放在一个小修士身上，这不是浪费吗？
半个多时辰了，那小修士才走到第十个玉阶，换做平常这种小修士根本就没有资格来他妖神山，如果不是徐洲的面子上，山下早有大妖将张义撕碎了。
“原来过了这么久吗？”
徐洲沉默片刻，淡淡道：“那我们先进去喝茶吧。”
他和张义不过是萍水相逢，也就这段时间接触来没有那么讨厌对方，才带了一把，如今也没有必要给对方听到这些辛秘。
毕竟没有那个实力听到这些秘密，很有可能会疯掉。
“善。”
帝阳点了点走，带头走向远方那座庞大无比的宫殿之中。
宫殿庞大无比，可进入其中后另有天地，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仿佛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
“请！”
帝阳倒也没有先前那般冷漠，笑着与徐洲打声招呼后，走在前方。
两人慢慢走入一处小院中，在石桌前相对而坐着。
帝阳一挥手，便有一套茶具摆在桌上，小火炉烧着沸水。
初沏好茶，徐洲便能闻到一股清香之气，仿佛灵魂都为愉悦几分。
饮着茶，帝阳竟然一点也不着急了，笑着朝徐洲介绍茶的由来。
许久后，才沉声问道：“道友为何阻碍我妖族攻入戈朝？”
徐洲闻声，笑道：“我是戈朝的子民，根基在西地中，你族大军袭杀而来摧毁一切，我为图自保罢了。”
“……”
他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徐洲那近十万丈的法象，这看似凡人的身躯中隐藏着一尊凶煞万分的怪物，肉身强悍神通广大，却说是戈朝的子民？人族还未立国之际你便活了很久吧？
沉吟片刻，帝阳缓缓道：“道友你也知道，天地初开之际你等先天神魔强悍无敌，可如今毕竟不是从前，我等后天生灵倒也不比你们弱，更何况大荒经历无数次大战后早已变得羸弱不堪，天地便有定数。”
“自道宫讲道后，天地古圣避世的避世、争势的争势，曾经你先天神魔引领大荒，而我妖族却也曾站在巅峰，可惜今日之际乃古圣为尊，我们这些大族、个人再强，也强不过那些存在啊！”
“我西煞妖洲中应为万妖圣地，谁曾想知被一尊古圣占据建立佛门圣地，无数大妖大能被渡入佛门之中，甚至曾经那些上古妖王、妖将也都被度化、打杀，你不甘，我又如何甘心？”
说到这里，帝阳似乎有些愤怒，却忍住了不快，继续说道：“天下被古圣瓜分，曾经大荒巅峰的大族都沦落为奴仆，上至九天古族下至幽冥，其余各大洲何处没有古圣的身影？可又能如何？第八境之下皆为蝼蚁，纵能长生不老，却不能不死不灭，不服管教者早已灰飞烟灭！”
“你乃是神魔后裔，而我又为妖帝子嗣，自然能领悟的到这种心情，可人族这趟浑水不是你能够参与的啊！”
帝阳忍住怒气说着，竟然吐出许多不快，显然他将徐洲当做神魔后裔，与自己一般沦落到这种地步，便生出兔死狐悲之心。
毕竟曾经占据天地的先天神魔几乎都死光了，而曾经站在大荒舞台巅峰的妖族如今虽存在，却失去了主宰地位，心中难免不快，自然说出了许多不快。
“嗯。”
徐洲拿起茶杯抿着茶，并未多嘴。
“呵呵，如今戈朝四疆被破、诸侯反叛，道友可知以武着称的人族皇朝为何突然掉落神坛，沦落这般地步？”
看到徐洲不为所动，帝阳只好收敛情绪。
先前的言语，他只是想激徐洲生气、恼怒，最终去找古圣算账，谁知道对方看穿了他的心思。
的确也是，虽然神魔后裔曾被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古圣势大，未到达第八境都是蝼蚁，对方克制住了，也是情理之中，否则早就死了，也不会坐在他对面喝茶。
帝阳却不知道，徐洲根本不是神魔后裔，对这些大族大能都知晓的事情不为所知，也就不存在什么生不生气。
“愿闻其详。”
徐洲轻轻抿着一口茶，让人看不出心思。
“呵呵，还不是上面那位与下面那位需要人。”
帝阳不留痕迹的指示了天上地下，同时笑吟吟的喝着茶：“不仅人族，其余攻入戈朝死亡的各大族天骄翘楚都要入其中，这便是天要戈朝亡，而非我们要灭戈朝。”
徐洲听着，并没有出声。
他还以为戈朝之所以被灭，是因为不敬鬼神，原来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就是不知道虚界之中是否会出现古圣这般人物，他还真想去见识一下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