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骨架再纤细,哪怕她手脚都很小,哪怕她多出来的身高都是长在腿上,仍然极少有人把她当作“小”女生来对待。
不过纪樵是个例外,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大部分时间都把她当成了小孩儿。
然后,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时间,她是个小女人。
谁让他比她高了那么大一截儿,且年龄又比她大了十来岁呢
饶是如此,他也没觉得她柔弱。
这孩子飒起来堪比母豹,怎么可能柔弱
可是此时此刻,她在他怀里无助地轻吟,呼出来的热气都要把他的心给烫熟了。
“颜宝儿,我不走,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你先松手,让我打个电话,好不好”纪樵柔声哄劝。
靳轻颜艰难地睁开美眸跟他对视一眼,缓缓松开了指头。
纪樵搂紧纤瘦的腰背,把床头灯调得更亮,然后抻着胳膊够到放在边几上的手机,拨通了赵医生的电话。
“二爷,出什么事了”
赵医生免去了寒暄问候,口吻略显紧张,毕竟这是纪二爷头一回在深夜致电。
“她发烧了,很烫。你能过来一趟吗”纪樵凝声说道。
“对不起啊二爷,我没在焰城,昨天就回老家来了。”赵医生顿了顿,“发烧可大可小,还是送医院吧”
他没有建议吃退烧药或者采取物理手段降温,因为靳小姐是纪二爷的心头肉儿,必须高度重视。
如果有需要,让他连夜赶回焰城都没什么不可以。
纪樵努唇亲了亲靳轻颜的头发,“阿森不在,保镖也都放假了,现在没人能开车,只好打120了。”
没等电话那端的赵医生表态,靳轻颜摇了摇头,“不,我不要去医院”
纪樵忽然记起上次她扭到脚的时候也不想去医院,一看就不是简单的讳疾忌医,应该有心结在里面,所以,这次她也不可能同意去医院。
赵医生也听到了靳轻颜的话,于是便建议道,“二爷,要不您试试给靳小姐吃点退烧药,然后再配合物理降温,或许可以退烧。我现在就往回赶,明天上午能到焰城。”
“你不用回来,我想办法给她退烧,有什么问题再打给你。”纪樵说完便收了线。
“阿樵,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能去医院,求求你,不去医院”
靳轻颜揪着他的睡袍呢喃,热气扑在他胸口的皮肤上,灼得慌。
靳轻颜在去医院和吃药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于是闭上眼睛等他回来。
以前纪樵根本不晓得家里的医药箱放在何处,拜这次车祸所赐,现在他不仅知道医药箱的准确位置,并且还能迅速从里面找出体温计和退烧药。
给靳轻颜测了体温,然后用温水喂她吃了两片药,他又开了一小瓶医用酒精给她擦身,护理技能相当专业。
一个小时后,靳轻颜的体温从四十点一度降到了三十八度三,虽然还是高热,但是退烧药已经在发挥效应了。
病情进入观察期,纪樵上床抱着昏昏欲睡的人儿,频频努唇啄她的额头,用自己的体温来衡量她的体温。
“阿樵”靳轻颜虚弱地唤了一声。
“唔,我在呢”纪樵垂眸望着,“女朋友大人有何吩咐”
靳轻颜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咕哝道,“你像爸爸,还像哥哥,小时候,有一次听雨冻着了,发烧,爸爸喂我吃药,哥哥用酒精给我擦手擦脚”
纪樵“嗯”了一声,“我跟爸爸和哥哥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爸爸和哥哥会照顾你,是因为你们有血缘关系;我照顾你,是因为喜欢你。”纪樵犹豫了一霎,接着往下说道,“还有,你跟他们只是亲人,跟我既是亲人也是爱人,我们是要在一张床上睡一辈子的。”
“睡一辈子”靳轻颜窸窸窣窣地把手指伸进了他的睡袍,“我想起来了,你痊愈了”
纪樵倒吸一口凉气,哑声制止,“颜宝儿,不可以”
靳轻颜不予理睬,依然浑浑噩噩地沉浸在自己的虎狼行为之中。
“颜宝儿”纪樵狠心抓住她的胳膊,“你乖点行不行我不是柳下惠”
他不仅不是柳下惠,一旦爆发,他极有可能连个人都不是。
靳轻颜眯着桃花眼看他,“你本来就不是柳下惠,你是纪魔头”
纪樵咬了咬牙根,“你再不停手,魔头就会欺负你,难道你不怕吗”
“不怕。”
“若是被我要了,你会后悔吗”
“不会。”
“那好”
“好什么哎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