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虽然是她先动的手,虽然他全程温柔呵护,但后来的事情严格来说完全由他主导外加主控,毕竟那会儿她还发着烧,神志不像现在这么清楚。
而且他也承认自己当时没想克制,一听见她说“不怕不后悔”,潜伏在他内心深处的那头魔兽便“嗖”一下窜了出来。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昨晚没有吃掉她,那头兽铁定原地憋爆炸。
这么想着,纪樵的眼神儿便有些闪躲,最后略带无措地翻身,一屁股坐在了靳轻颜旁边。
行吧,随便她怎么发飙,是挠他也好、骂他也罢,只要她能消气,他都可以。
空气像被冻住了一样,良久,靳轻颜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纪樵不禁竖起耳朵,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
然,靳轻颜没有对他挥拳也没对他出脚,她只是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了几个字,“我,把你给睡了”
纪樵一怔,随即扭头,“什么你说什么”
“不是吗”靳轻颜垂下目光,将被子裹得更紧,“要不我怎么会没穿衣服”
“你”纪樵尬得直摸脑袋,“你不想打我或者骂我吗”
“”靳轻颜抬头看他,“内个,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
纪樵懵了一下,倏然发现他们似乎又没在一个频段上。
昨晚明明那么和谐,怎么事后居然变成这样,难道又是代沟在作祟
“听我说,颜宝儿,咱们的沟通好像有问题。”他是真的很想把话说清楚。
光在那件事上和谐是不够的,他们还得交心才行啊
靳轻颜却揪紧被子往圆桌那边探头,“你做了馄饨是吗我闻到味儿了,感觉还不错”
纪樵深呼吸两次,然后站起来背对着她,“你去冲个热水澡吧放心,我不会偷看。”
“好。”靳轻颜应了一声,窸窸窣窣爬起来,迅速拎起春凳上的男士衬衫,披到身上之后匆匆跑进浴室。
十五分钟过去,靳轻颜穿着肥大的白色浴袍走了出来。
纪樵在桌前冲她招手,“快点过来吃馄饨,再泡一会儿就全烂了。”
幸亏老何是个面食高手,换作别人做的馄饨皮儿,是不可能这么禁泡的。
靳轻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坐在纪樵身边,拿起汤匙舀了一颗馄饨送进嘴巴。
“唔,好吃”嚼了几下,她便口齿含混地夸赞。
其实高烧过后不仅没什么食欲,并且味觉也有些迟钝,好吃谈不上,只是不难吃而已。
纪樵拄腮斜睨,并未揭穿。
他又不是没有发过烧,会不知道退烧之后味蕾的变化吗
靳轻颜又狼吞虎咽地吃了几颗馄饨,终于咽不下去了,于是放下汤匙,略显夸张地说道,“哦,好饱”
活了小三十年,头一回吃别人的剩饭,没想到滋味还不错。
吃完,他推开餐具,往后挪了挪椅子,正视着靳轻颜。
“颜宝儿,我们谈谈吧”
瞧脸色,跟吃饭之前差别很大。
靳轻颜吸了下鼻子,“谈什么”
“谈昨晚那件事。”纪樵开门见山,“既然发生了,就得想办法解决,怎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解决什么都已经那样了,还怎么解决”靳轻颜的态度淡淡的。
纪樵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在怨他,是吗
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丁点乘人之危的倾向,可他并不是抱着占便宜的目的去做的,而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到想要跟她融为一体。
况且,她除了最开始疼得差点哭出来,后来不是很陶醉的吗
等等,难道他的表现还不够好
可那毕竟是第一次,哪个男人能做到满分
再有,他心疼她还病着,根本不敢对她使蛮力,发挥失常也是情有可原的
纪樵的思绪翻江倒海般东想西想,到最后,他粗声说道,“颜宝儿,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你不能嫌我”
其实他想说,等他再恢复恢复,一定比现在更强壮更持久。
然,这话听在靳轻颜耳中,却有点像道德绑架。
“纪樵,我是睡了你,但你不能用这个来缠着我”说完,她站起来就走。
纪樵盯着白色的身影怔了几秒钟,恍然明白她之前根本不是怨他,而是
一股怒火从鼻梁窜到天灵盖,他腾然起身追了上去,一把拽住靳轻颜的胳膊,将她拉到他的怀里。
“靳轻颜,你想甩了我是不是嗯是不是”
纪樵已经好久没有大动肝火了,这会儿真是气得五脏六腑险些烧成了灰。
靳轻颜使劲儿想要挣脱束缚,不止没能成功,还把自己给弄疼了。
“纪樵”她大喊一声,差点缺氧。
“靳轻颜”魔头陡然上线,针尖对麦芒地吼了回来。
他气坏了,恨不得立马把她就地正法,让她知道知道他的真正实力。
靳轻颜也气得不行,本就虚弱,这下更加难受,晕得快要撑不住倒下去。
但,她输人不输阵,咬牙切齿地怼出一大串狠话。
“纪樵,我特么就睡你了,我特么就不负责任了,你能把我怎样告诉你,从今往后,姑奶奶想睡你就睡你,全凭我愿不愿意,永远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份儿想让我负责门儿都没有指望我给你个名分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