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蔷总的性格是君子报仇十年太晚,能当场解恨就绝不拖后一秒。
于是乎,军老大的脑瓜皮就成了她的发泄地。
接下来的缝合过程,医生的嘴巴压根就没有合起来过。
也亏得他的心脏十分强壮,如若不然,隔壁同事极有可能得跑过来为他做心肺复苏。
至于军老大本人,一是麻药劲儿还没过,二是始终抱着大蔷总的身体,两方面加在一起,他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的。
缝完之后对着镜子看了几眼,他才意识到,女子比小人难养也。
只见剃得光溜溜的脑袋上趴着一只腿距参差不齐、脚足长短不一的大号丑蜈蚣,也幸好还有一张帅脸在顽强地苦撑,多少能扳回一些分数,否则,怎一个惨字了得。
大蔷总垂眸望着自己的作品,幸灾乐祸地说道,“是你非要让我缝的,我可是拿出最高水准了。”
军老大仰头看她,“小东西,口子你是砸的也是你缝的,就相当于你在我身上反复打了两次烙印。从今往后,我是你的了”
“你说什么”
大蔷总明明听见了,可还是因为震惊而难免一问。
军老大挑眉,重复道,“我说:我,是你的了”
“没病吧你以为现在还是奴隶社会吗我要一个大活人做什么”大蔷总调门高昂,实则色厉内荏。
“受身体状况所限,有很多事我可能都做不了。但,聊胜于无,有我总比没我强”无赖男人在强词夺理。
许蔷定定地看着他,“你非要这样是不是”
军老大没作声,用眼神和表情告诉她:嗯
“好”许蔷掏出手机拨了出去,接通后,郑重说道,“我要自首我刚刚把一个残障人士的脑袋给开了瓢,现在就在医院呢赔偿条件谈崩了,于是便僵在了这里。你们赶快派人过来抓我吧”
随后,报上自己的身份资料和医院地址,等着警察来抓。
一系列操作下来,医生都懵了。
这时,一直候在急诊室外的阿标走了进来,看清军定东头上的缝合针脚,立马提着医生的领口责问,“你特么是头一天出来给人缝伤口吗缝成这样让我们大公子怎么见人”
医生只觉得自己一辈子的霉运都用在了今天,惶然间抬手指向许蔷,却因为害怕而舌头打结,“她,是她”
“是我缝的。”大蔷总豁出去了。
“你缝的”阿标横眉立目,“大公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恩将仇报”
“是我让她缝的。怎么,你有意见”军老大漠然开口,语气有些不悦。
军定东随手一带,将许蔷拉到自己的腿上,温声道,“坐着等警察吧”
大蔷总没有挣扎,心说:好歹老娘也有九十多斤呢,压死你得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家伙既然坐轮椅,下肢应该没什么知觉,压了也是白压。
不过,又软又暖的腿席总好过又凉又硬的椅子,坐就坐吧
约摸也就十来分钟的光景,三个警察进了急诊室。
“谁报的案”为首的警官问道。
大蔷总举手示意,“我。”
“被你打伤的人呢”警官再问。
大蔷总指了指军老大,“他。”
警官看见二人的姿势,十分无奈地跟身后的同事做了下眼神交流,接着回过身来说道,“小两口吵架是常事,但是不能动手。你现在已经涉嫌家暴了,懂吗”
“我跟他不是什么小两口,我也没有家暴”许蔷极力否认。
“就算尚未登记结婚,恋爱期间的暴力行为也属于家暴范畴”警官一脸痛心地摇头,“真是想不到,这么帅的男朋友也难逃此”
话没说完就顿住,因为忽然发现军定东是坐在轮椅上的。
“这位先生,你的腿,也是被她给伤害的吗”
军老大摇头,再次将残疾证拿了出来。
警察看过之后,马上集体打立正,冲军定东敬了个十分规范的军礼。
军定东回了个军礼,收好残疾证,淡然说道,“所以你们现在应该知道了,以我的战斗力,她是动不了我的。我之所以会被她打伤,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心甘情愿。”
为首的警官点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随即,他沉声冲许蔷说道,“姑娘,这位英雄是国家和人民的骄傲,如果你已经不爱他了,只要离开他就好,请你再也不要伤害他。虽然英雄不跟你一般计较,但下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警方一定严惩不贷”
说完,让身后的同事做好出警记录。
军老大向阿标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请三位警官去急诊室外面借一步说话。
等阿标回来的时候,警察已经离开了。
大蔷总人生第一次报警自首就这样无疾而终,真是觉得三观受到了天塌地陷般的冲击。
茫然之中,身侧的男人对她低声耳语。
“走吧小主,我带您回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