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轻颜按照之前说好的,一直住在秦敬亭的公寓里。
他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她准备三餐,并且,为了让她好好休养身体,他极少主动跟她说话。
靳轻颜盘踞在客卧,除了看书就是跟许蔷聊微信,倒是始终没有和哥哥联系。
大蔷总之前一直以为她家天才少女去了德国,是“秦靳之好”那个热搜令她获悉靳轻颜来了月州,并且“阴差阳错”住进了谪仙儿家里。
闺蜜在一起聊天,往往都会从现任莫名跨到前任那里,自然,难以避免地就会提起纪魔头的婚讯。
大蔷总照例先是恶狠狠地骂一顿,然后再感慨立场不坚定的男人不嫁也罢,这种劝人方式是她的惯用套路。
靳轻颜已经从撕心裂肺的状态里走了出来,任凭许蔷咒死亡魂地破口大骂,她自莞尔浅笑。
今天跨年夜,大蔷总跟许二策约好了看焰火,于是和靳轻颜聊了没多久便下线了。
靳轻颜想了想,给哥哥发了条文字微信,祝他新年快乐。
不出三秒,阎晋回复道:三天了,才消气
靳轻颜撇唇,发了句“我自己的哥哥,被气死也不能断绝关系”,后面是“无语”的表情。
阎晋又回道:轻轻,对不起
靳轻颜啧啧嘴唇,跟哥哥表示:道歉若是有用,还要红包做什么
回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可能要惹祸。
果不其然,转眼间,微信界面下起了红包雨。
她发了条文字信息阻止,可是没什么用,天空漏了,雨落个不停。
无奈之下,靳轻颜把电话打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成熟”她压低嗓音质问哥哥。
阎晋轻啧一声,“哥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三天没联系,哥要急死了”
靳轻颜翻了个白眼儿,明知故问,“那你干嘛不找我”
阎晋并不解释,再度道歉。
“好了好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了”靳轻颜顿了顿,“对了,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阎晋也稍微一顿,“做戏要做全套。”
靳轻颜嫌弃地轻嗤,“我拜托你,能不能找个素质高点的那种货色,你就不怕得病吗”
阎晋在电话另一端苦笑,什么都没说。
“今天跨年,让小丁把拓哥送过来陪你吧”靳轻颜建议道。
阎晋“唔”了一声,“阿拓昨天就过来了,拄着拐,行动还有点不方便。”
“再不方便也比他自己待在医院里舒服”靳轻颜将嗓音压得更低,“让拓哥再陪你几天,等我回去就好了。”
“嗯”。阎晋没有反对。
刚收线,靳轻颜就听见了敲门声。
秦敬亭走进房间,温声开口,“待会儿朋友夫妇要来一起跨年,你不介意吧”
靳轻颜摇头,“当然不介意。他们什么时候到,我化个妆再换件衣服,别太失礼才好。”
“他们大概半个小时后能到。”秦敬亭温柔地勾唇,“都不是外人,不必过于隆重。”
靳轻颜不太清楚后一句话的意思,心说:我在这里叨扰了几天,就变成“自己人”了吗
稍后,客人上门,她才明白秦敬亭为什么要那么说。
原来,这对夫妇不是别人,正是顾显农和阮红棉。
看到靳轻颜,阮红棉开心得要命,抱着她直亲脸蛋儿。
顾显农用宠溺的口吻打趣道,“顾太太,靳小姐可不是我,招架不住你的热情”
阮红棉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想让我亲,怎奈我看不上你那张老脸”
一如既往地不给面子,可见“飒”字已经扛不起红棉姐的威风。
秦敬亭对此见怪不怪,但他怕靳轻颜尴尬,于是拉着同样擅长厨艺的顾显农去了厨房,让那姐妹俩聊聊体己话。
顾显农洗了手,探头看了眼在客厅里窃窃私语的两个女人,随后对秦敬亭说道,“你之所以回国发展,就是因为那次我给你打的那个电话吧”
秦敬亭看似不置可否,实则属于默认。
顾显农拿起剥好皮的洋葱,熟练地在案板上切着,“所以,她真的被包了”
“严格来说,应该不完全是。”秦敬亭皱眉回答。
“听你这么讲,就说明她跟那个男人是有关系的。”顾显农用流水冲了冲刀子,“哥哥问一句不中听的,你不嫌她吗”
秦敬亭毫不迟疑地摇头,“怪我一直没在国内,只顾着自己逃到外面去避世。如果我在,如果我能帮她解决问题,她也不会委身于人。”
想到阎晋左拥右抱的可恶嘴脸,他不禁怒从中来。
顾显农点点头,眼泪却夺眶而出。
“敬亭,痴情可以,但是哥哥得提醒你,必须找对人”
话没说完,鼻涕下来了。
一旁的秦敬亭也跟着热泪盈眶,两个大男人被一颗洋葱搞得如丧考妣。
没过多久,牛排、意面与意式浓汤悉数上桌,靳轻颜和阮红棉险些被两个已经哭惨了的男人给笑死。
整餐饭是在“兔子梗”中进行的,有两次,靳轻颜被点中了笑穴,差点把意面喷在桌对面的秦敬亭脸上。
秦敬亭顾不得清理自己衣服上的食物渣渣,第一个动作就是起身抽纸帮靳轻颜擦嘴,这令顾氏夫妇尤其是顾显农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眼眶了。
啧啧啧,素来清冷矜贵的“秦谪仙”这是真的动了凡心,生了凡欲,有了凡念。
但不知,曾经做过“圣妖”前任并且又被“魔头”和“煞星”同时疯狂追求过的“腿精颜神”究竟意欲何为。
顾显农凭直觉认为“腿精颜神”非常难搞,他的谪仙弟弟恐怕要费一番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