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返虚 >第三百三十二章:师兄弟
    得到鳞锦儿的答复,寅心底久久不能平静。

    这女人,真是什么都敢应。

    鳞锦儿随手抛了酒杯,朝他勾勾手指,幽幽道:“跟我来。”

    说罢,领着人自暗门离开。

    认真算起来,此门并非九曜楼建造时修建的。而是她入楼待客为了方便自己拉私活,悄摸摸搞了这么道门。

    一来她不是楼里头牌,再加上她向来听话,故至今没有被人发现。

    没想到,今日倒是派上别的用处。

    也不怪她如此示好,实在是她现在已人到涯边。再不想法子,自己就活到了头。所以,送上门的机会能用为什么不用?

    难道,要她坐吃等死?

    笑话,虽然没有人上人的能耐。

    可她,还不想认命……

    寅紧随其后,然步行间始终以猜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其背影。手上的功夫,也是蓄势待发。

    鳞锦儿仿佛背后长眼,道:“提醒阁下一句,在楼内动手代价可是很重的。”

    “你误会了。”说罢,将手倒背身后。

    “巧了,我也只是突然想给个善意的提醒。”

    说罢,领着人出现在一处院子外。

    “这里是?”

    “前面便是你要找的人所在,一柱香内你们必须要出来。

    晚了,谁也走不掉。”

    这点,她不是开玩笑。

    “为何要帮我?”

    鳞锦儿闻言,回眸一笑,避重就轻道:“不管我图谋什么,总之我们没有利益冲突。”

    说着,斜眼院子:“去吧。”

    寅定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决定赌上一赌。有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丈夫要成大事,自然也不能拘泥于小节。

    更何况,其实自己没有别的路可选。

    除了选择相信这个女人,还是相信这个女人。

    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闹掰了,对他百害无一利。

    那又何必走这一趟……

    说时迟那时快,他瞅准时机趁着四下无人闪进院子。

    古明德一人沉思,不及往外查看。只当是许久吟为之前言去而复返,遂低眉垂目道:“仙友何故去而复返?”

    寅进门及把门关上,压低声道:“师弟,是我。“

    乍闻师弟,古明德猛的抬眸:“你是何人?为何唤我师弟?”

    他可不记得,宗门除自己之外还有肉身弟子。

    “我……”寅本想解释,却突然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头一回,竟觉得肉身也是个麻烦,碍事的紧。

    这也没办法,古明德鲜少与宗门之人打交道,多数时只和行岩踪相见。故宗门上下,除掌门无人知他身份。

    偶有入宗门时,都作樵夫、采药人,借着给宗门送药过送柴火时,到行岩踪指定的地方接受其教导。

    来的时间也多是避开与门内弟子碰面,是故还真是相见不相识。

    也因此,寅这声师弟来的太唐突。

    寅自知失言,从袖袋掏出一物。那是他在宗门做四卫时的令牌,道:“师弟可识得此物?”

    说罢,将令牌抖将开。

    还别说,古明德虽不识得宗门师兄弟,但这四卫令牌他是晓得,也认出此令牌是谁所拥有。

    登时凝眸道:“寅师兄不是另谋高就,不在新枝享福,到这儿所谓何事?”

    听得出来,他对寅当初叛离宗门很是不待见。

    寅脸上一热,有些火烧。

    话还没开始,先让人揭了老底。

    道:“过去的事是师兄不懂事,师弟又何必再提。如今宗门只余得你我在外,当摒弃前嫌,共渡难关才是。”

    古明德闻言,默然不语。

    之前许久吟过来说了种种,他只一耳,听听罢了。毕竟自己身份摆在那里,信谁都可能万劫不复。

    同样,一个叛出宗门的人突然出现。而且还换了一副肉身,这就更值得让人怀疑。都知道御魂门是魂修,多少年来皆是如此。

    从不曾听闻有谁魂修成圣,再聚肉身。

    眼前的人非但聚了,连同气息也改了。

    这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怀疑其出现的目的。

    令寅没有想到的是,古明德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反而,多了一层疏离与戒备。

    但,这不是他要的。

    遂放低了姿态,道:“我知师弟必有疑惑,好奇这副躯壳哪儿来的。

    师兄告诉你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眼下时机不对。待过了目下难关,师弟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知。”

    话音方落,即迎来古明德怀疑的目光。

    暗含讥讽道:“师兄这般言语,莫非叛出宗门还有人迫你不成?”

    这……寅一时被噎的不轻,好半晌才把腔子里那股火气压下去。自己如何不是也是师兄,岂容后辈指摘。

    况且,他还比对方少说要长千把岁。

    顿时单手叉腰憋气,极力忍耐道:“师兄不是来和你置气,你要还认宗门,就听我把话说完。

    咱俩没谁属狗,不能逮谁咬谁。

    就是狗,它也分个好赖。

    何况,咱们是人。

    师弟觉得,我说是不是这个理?”

    古明德被他气乐了,一个背叛之人还真敢说,道:“话都被师兄说完了,理也占了。

    师兄想说什么话,还请直言。

    晚了,我怕师兄你没机会开口。”

    “好说。”寅拂袖卷起收在掌心,倒背在身后。

    显然,古明德的态度把他亦气的不轻。

    掌门跟前,他不曾如此受人白眼。

    如今一个小辈,倒给足了自己排头,欺人太甚。

    道:“师兄我来,想必师弟也已然猜到一二。那我就不兜圈子,我欲请师弟随我离开,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理由?”

    “劳师弟附耳上前。”

    古明德睨了他一眼,有过犹疑。但同门之情,终究使其待之有别。

    最后依言上前,蹙眉道:“说吧。”

    “事情是这样……”

    说着,他便把一路所见所闻讲与对方听。见对方闻之眉山紧蹙,不忘再添上一把火。三分真七分假,讲的有鼻子有眼。

    直把一个把定此心的古明德,愣是说的开始动摇。

    这中间能成功,并不是他口才有多好。而是他抓住古明德的软肋,挨过他人白眼,最是清楚何为寄人篱下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