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返虚 >第四百二十三章:较劲儿
    他问素鹤这样不好吗?

    不拆穿,“弦不樾”还是弦不樾,天主依旧是天主。

    不干涉,与你百里素鹤并无损失。你求你的,我谋我的,咱们算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如此行为,堪属不智。

    你百里素鹤,不该犯如此低等的错误。

    何为识实物者为俊杰,道理该懂得。

    素鹤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知道一切结果都在弦歌月杨允身上。

    “弦不樾”能为不差,起初一对二游刃有余。然交手片刻,即落下风。莫说杨允此刻骁勇非常,就是弦歌月都令他很难吃得消。

    弦歌月自小叛经离道,什么圣贤济世、大德无疆、这些通通听不进去。唯二喜欢的便是一个杀字,人命如草芥大抵如是。

    而且杀的不只是人,还有其他。

    凡有生命者,皆在其中。

    对此弦不樾自是不能容忍儿子这么干,即便这孩子与他并不亲,他娘就不消多提。但倒底是血脉相连,他不可能看着儿子这样而不管。

    可惜此时玉南薇借魔界之威正盛,两境和平尚需要其维系。朝野上下,无不战战兢兢,纷纷不敢得罪。

    朝臣接二连三请命,说四殿下所杀皆恶实乃护国护民之吉星。是天降大任,身为天主的他不可阻拦。

    实际彼此都清楚,这不过是玉南薇立威之举。确切的说,是魔界假借玉南薇的手向他们立威。

    因为甫经大乱,欲海天正道折损严重再经不起任何意外。

    魔界虽然也受到了损伤,然较之正道要好的太多。正道无力自保又魔界趁机作乱,因此联姻成了最好的选择。

    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为了彼此的目的就这样强行结合在一起。

    然玉南薇要的可不是相敬如宾的假面夫妻,她要的是实质性。

    有子傍身,这事才算彻底稳了。@·无错首发~~

    她的肚子很争气,哪怕当初是靠着下药才成事。却是一发命中,一举得男,从而彻底奠定自己在王宫的地位。

    王宫有古法,王不可废后。

    王后之子,必为后世天主。

    这就是她的目的,或者说是魔界的目的。

    不管他多反对多小心,事倒底是生米煮成熟饭,无法更改。

    无法更改,他便思量把儿子尽量导回正途。

    但架不住有种东西叫母子天性,尤其是在孩提之时。弦歌月早慧,比之同龄人不知远超多少。

    正因此,他得不到父爱便想在母亲这边找到慰籍。

    无奈,其母玉南薇眼中他只是用来报复和牵制其父的棋子。

    她知道怎么能戳中他的痛处,更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为难。

    他越是想教好孩子,她就越是纵。

    纵得无法无天,嗜杀成性。

    她教弦歌月以杀入道,以杀证道。

    朝臣为了偏安一隅苟且偷安,能忍的都忍了。直到这些年欲海天开始缓过来,他们的心思也渐渐活泛了起来。

    废后呼声高涨,没了王后这层身份,弦歌月的嫡出就一无是处。

    不可否认曾经弦歌月也恨过,但如今他却得好好感谢。

    没有他们的造就,今天对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他极有可能下不了手。

    手中飞镜穿过“弦不樾”身体,将人钉在梅树上,厉声道:“说,人在哪里?”

    “弦不樾”笑了,笑而不答反兴致勃勃的问杨允:“我自认做的比他还好,言行举止一般无二,你是如何断定我非他?”

    就不怕出了误差,杀错人。

    杨允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拂尘甩动,别有一番傲骨。

    “弦不樾”看着他,看的久了越笑越大声,笑得偌大的梅林花落成雪。(下一页更精彩!)

    ,飘扬上九天。

    弦歌月耐心已失,上前一把顶住其喉,道:“他人在哪儿?”

    “弦不樾”眼珠转动,笑道:“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有本事,你自己找。

    找不到,就准备给他收尸。”

    弦歌月奋起给了他一拳头,直把他打的口角流血,下颚脱臼。

    但“弦不樾”丝毫不动怒,他挑衅地凝住弦歌月,最后视线落在菰晚风身上。

    其义,不言而喻。

    弦歌月乍然把目光投过去,菰晚风似乎早料到有这一天。

    是以不避不闪,坦然受之。

    面对他的杀气腾腾,更是含笑点头,大方认下。

    可有一条,想要见到弦不樾……不可能。

    弦歌月气急要动手,却叫杨允拉住:“殿下。”

    弦歌月寒声道:“你也要劝本宫?”

    杨允道:“不是劝,是忍一时之气。主上现在在他们手上,咱们只能徐徐图之。”

    若是把人逼急,最后吃亏的恐是我等。

    就在这个时候,缺云子突然背了勇王出来。

    站在滴水檐下,喊到:“先走,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说罢,便让包扎好伤口的陈留、灾畲带路。?@

    三人当即无踪,剩下他们几个伫立风中。

    弦歌月同素鹤目光交汇,旋即抽出飞镜反手提走杨允。

    素鹤则侧眸道:“槐兄先走。”

    槐尹提着银狼,刚刚的打斗已经让他毫无颜面可言,披头撒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抬眸在两人间徘徊,道:“这……可以吗?”

    素鹤道:“菰家主乃是做大事之人,我与他尚有几句话分辨,料想不会与我为难。

    槐兄若放心不下,外头等我即可。”

    槐尹颔首,没有两步又回头,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化作讪讪点头。

    然后,纵身没入林中。

    等人都走了,菰晚风看着一步一趔趄捂着伤口走来的“弦不樾”,道:“百里公子,不走?”

    素鹤道:“你我皆有一人未归,自该等候。”

    菰晚风拂袖在这冰天雪地化了一桌两椅,桌上炭火炉子煨着一壶滚烫的茶。

    他上前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请素鹤入座。

    坐下后端起茶细细品味,垂眸道:“上回没能同公子尽兴,实乃憾事。不知此回,菰某是否有幸?”

    素鹤睇眼热茶,扬手收了悯殊。举杯回敬,那茶迅速覆上一层冰霜。

    菰晚风看在眼里,怒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