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箕鴀这团白肉没人管,人走完了他还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两下,以证明自己确实快不行了。
只有倚在门口看了半晌菰勒勒就近扯了片红绸子扔过去,倒不是她突然心软了,实在是那样一团白肉有碍观瞻。
她怎么着,也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哪能做到见了不羞不臊,不脸红的?
没好气道:“死没死?没死赶紧弄好。再不规不矩,小心我送你去见阎王,听到没有?”
箕鴀此时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忙抓起红绸遮住重要部位,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看看大美人,又看看自己,很不好意思。红着脸,夹着腿,扭扭捏捏,再三偷瞄道:“娘子啊,你看啊,都这样了,能不能先让为夫凑合一晚?”
仿佛怕菰勒勒不信,特地竖起一根指头,道:“就一晚。”
菰勒勒不与理会,兀自转身准备回去歇着。折腾许久,她也乏了,累了,身边没有水月,里面再喜庆也是冷生生的可怕。
至于箕鴀,这人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生成的德行还能改得了?你看那狗吃屎,改不改得了?
说什么就一晚,这话能信?
哪有儿猫不吃腥,倒嘴的肉有不吃的?
箕鴀眼看门要合上,急忙夹紧膝盖,捂住前后,噼里啪啦追上前,却堪堪被关在门外。
伸头扯脖的朝内探道:“娘子啊,你就放我一回吧。我保证老老实实的还不行吗?
咱俩新婚,哪有不睡一个屋的道理?你不喜欢,我不碰就是。我可以睡地板打地铺,求你行个好,开开门。”
“滚,见过做贼的说自己是贼吗?”
“娘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看你那么美那么强,我打也打不过见到就腿软。到了屋里,还不是你要怎样就怎样?
再说,这事传扬出去也不好听。”
菰勒勒默了默,好像这话也没错。
箕鴀见机,再扯着嗓子加了把火,道:“我听说乐人为了报复你,已经去了天司领罚,打算出来以后要什么样的美人就找什么样的美人。”
话音刚落,门突然打开。
喜的箕鴀不能自已,连忙跳将进去。一边观察美人反应,一边鬼鬼祟祟摸向地上散落的衣服。
勾了半天没勾着,一个用力又不小心撅着屁股栽倒,包裹着两腚的红绸刺啦崩出一道缝儿。
霎时,臊得无处躲藏。
菰勒勒已经开始麻木了,看都懒得看。抚额摆手道:“去把衣服穿上,以后我说一你不许说二,我说东你不许说西,听见没有?
还有,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
我是不想被百里乐人看笑话,平时说爱我说的好听,真有事一桩就试出来了。”
箕鴀如蒙大赦,抱起衣服手忙脚乱的穿上,也不管是否因此牵动伤势疼得龇牙咧嘴,乐呵呵的讨好道:“娘子放心,我肯定对你一心一意。
天塌下来,我也站你这边。”
菰勒勒不屑的勾起嘴角,谁稀罕你一样?
道:“外面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突然都跑了?”
“我哪里知道?这菰家你比我熟,你都不晓得岳父大人整什么幺蛾子,我怎么能看得出?
“要害?”
“是啊。”箕鴀系好腰带,整了整衣服,又变得人模狗样起来,嬉皮笑脸凑近了些许。
道:“你爹是什么人?一般的事情能让他在意?他都变色了,可见事情不简单。”
菰勒勒听罢,心思沉了下去。
一屋子气氛倏然变得寂静,只有两个人在慢慢流动。
有了前面的教训,箕鴀现在是不敢再去招惹,果真在地上躺了下来,两只眼睛上上下下忙的停不下来。
吃不着,看看总不犯法。
他如是想着,许是没了性命交关的危机,躺下没多久就晕了过去。菰勒勒那一掌,哪是那么容易化消。
也是菰勒勒敢把他放进来的根本原因,料定他成不了事。
当然,这些都是闲话。
菰勒勒现在满脑子全是她爹为何离开,以及依兰的下落。
没了水月,她总是要个趁手的人才行。
那丫头用着尚可,就不知道目下是生是死?
她想了许久,躺在床上望着红烛消熔渐渐地合上眼眸。
梦里全是一片白茫茫,一个女子笑声总在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咯咯咯……”
而另一头,就在三味命人下去救秦漠时,菰晚风到了。
十八暗卫的十六人齐刷刷出手,竟使的湖面罩上结界,谁也不能下去。
弦歌月扭头道:“菰家主是本宫发现什么?”
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被爷儿知道?还是,爷猜对了?
菰晚风眉目微转,云淡风轻。
道:“非也,实在是此湖有些来历。不知道的人下去十死无生,菰某是不忍心见众人无辜送命。”
“是吗?”
说话间,又指向三味背后的黑衣人以及双煞门众人,道:“你们怕死吗?”
“不怕。”
闻言,弦歌月幽幽的笑了,甚是讥讽的道:“看?
他们不怕,菰家主你好像办错事了?”
言下之意,是不是该把结界解除。
可是菰晚风哪里会不晓得他打的什么主意,原本计划以木屋做饵,因为此地连同类五绝之地。
然其入口,并不是木屋而且在湖心。
秦漠被打入其中,显然是有意为之。而自己的人没有看出来,反遂了对方目的。
也是自己低估了弦歌月等人,以为一座木屋足够应付。届时撕破,搜不出来人,便有说法可据。
可没料到,弦歌月不好对付他手下的人同样难缠。竟让秦漠从中找出了门道,如果再让这批一起下去,那自己的布画就有可能因此前功尽弃。
是以,才让十八暗卫先封锁湖面。
但弦歌月此举,明显是不想善罢甘休。再看看三味,按掌提元,也是蓄势待发。
忽的,他笑了。
道:“看来是老夫好心办错事,要解开不难。不过,有一件事殿下得依我,若能答应,我即刻叫人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