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返虚 >第五百九十一章:答案?
    云行雨大抵晓得缺云子所指为何,事到如今,或许找一枝春才是最好选择。

    栖圣君如果有心插手,不可能自始至终寂寂无声。会这么做,必然有让他不得不如此的原因。

    而这份原因,极有可能便如他们等人的猜测。

    缺云子也默认了其想法,事实上唯一能解释玲珑子不动,只有这个可能。否则,以他之为人,断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这老小子忒糊涂。

    既然早知道,为何不早说?

    早早提醒,大家也好有个防备。实在不行,还可以坐下一道商量解决方法。然这老小子光想着怎么替兄弟守住家业,就不想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抬眸道:“玲珑子若是会开口,以他当初和不风的交情,多少会有提示。

    但他没有,咱们再去恐怕也是难逃一碗闭门羹。倒不如找一枝春,九曜楼开门做生意,没有拒绝的道理。

    且天下间的大事小事,若是连九曜楼都不知道,别人就更不知道。”

    云行雨蹙眉敛眸,沉吟道:“既如此,我这就九曜楼走一趟。”

    说罢,也不等缺云子回答,人已经一架清风,相去甚远。

    缺云子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一时坐在石墩子上五味杂陈。云行雨话里的意思,哪有不懂的。可是懂了又能如何,信了又能如何?

    自己的信或不信,终究什么都改变不了。只盼着傻小子,不要做傻事才好,也不枉自己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要不是晓得这小子太固执,有时候他都会想,天下苍生是苍生的事,不是他百里素鹤一家之事,没必要为了一群不知好歹不懂感激的人白白搭上自己。

    奈何这小子,看着事事好说却极是有原则。

    想着最近的事,又想着这小子失踪?

    缺云子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快要遭不住,烦躁的再也坐不下。思前想后,决定先下山看看扈西河再说。

    然后,再找邹寂人谈谈林卯和槐尹偷袭的事儿……

    与此同时,秦漠找到勇王。

    恰好周乙办事回来,一见他的到来,赶忙上前来迎,刚要打招呼,却发现秦漠仅仅点了点头,便快步从自己身边走过。

    顿时心里咯噔一跳,暗道不好。

    怕是要有事情发生,遂急急跟上。

    “秦漠?”

    然秦漠没有等他,径直找到勇王,开门见山道:“大殿下……”

    可不等他说完,勇王便在周乙的搀扶下来到一旁小坐,并打断他的话,道:“你是想问浥轻尘和梅坞?

    关于此事,其实本宫也是后来才明白。”

    “所以,您知道她和忘忧是一伙的?”

    “是。”

    周乙闻言,吃了一惊。

    正要开口问,眼神对上勇王的刹那,瞬间懂了其中含义,想起了那次梅坞之行,想来殿下是那一次从中发现端倪。

    于是,静静侯在一边。

    秦漠还想再问有关小周庄和人皮案时,勇王却避开了其视线,一双眸子出乎异常的漆黑,明亮之中不乏森冷。

    让他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顿时歇了想要深究的心思,将自己在小周庄看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勇王怔了好久,没想到第一个出事的会是小周庄。更没想到,四正盟受自己之请,坐镇东门。

    而今回去,反倒送了性命。

    默了半晌,硬着喉咙道:“前辈等人,可还好?”

    “都还好,因邹寂人早前有贵人搭救,留下一点契机,故此次众人算有惊无险。

    只可惜,一开始没有提防陈验师。

    因而,四正盟死伤惨重。”

    周乙听到是陈留所为,如遭五雷轰顶。说对方和大伙儿越走越远,这不可否认。

    自从鄂华出事,他整个人就是变的古怪。

    可要因此说他草菅人命滥杀无辜,这让人很难接受。从前不说扫地恐伤蝼蚁,却是实实在在敬畏生死。

    对死者,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礼重。

    然如今,其言行俨然与魔类无异。

    说听了不难受,那是假的。

    但他更清楚,自己这点难受和殿下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真正难受的,另有其人。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开这口。

    勇王闻言,本就不甚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不晓得是太急了还是太痛心,突然就咳了起来。

    “咳咳……”

    “殿下?”周乙担忧上前,替其拍背顺气。

    可是,这场咳嗽就像突来的急雨,来的又快又猛,让人无法喘息,无法停歇。

    周乙很是心疼,一面顺气一面朝秦漠道:“麻烦叫御医过来。”

    谁知秦漠刚要转身离开,勇王拼尽全力喊到:“别……去。”

    “为何?您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不许去。”

    这少有的强势,瞬间让周乙呆立当场,既心疼又不忍心违逆其意思。

    只得别过脸,恨恨答应。

    突然,秦漠出手如电,点住了勇王周身几处大穴,紧接着将自己的一缕真元探入其体内,登时面沉如水。

    周乙看这架势,顷刻心凉到底。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如何是好?

    秦漠蹙眉道:“殿下这种状况有多久了?”

    勇王睇眼周乙,让他去门口守着。

    周乙瞬间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儿。虽然不晓得在自己离开的时间发生了,然就回到东门所见所闻,足够他前因后果推个八分。

    遂看了眼秦漠,都交给你了。

    秦漠颔首,而后单等勇王答案。

    而勇王得他之助,总算是缓过一口气,趴在椅子的扶手上虚脱至极,片刻的功夫额际已然沁出冷汗,打、湿、了头发。

    眼看着汗水,有些迷了眼睛。

    强忍酸涩,道:“自你离开以后,便有了症状,起初不强烈,直至后面一时一变,瞬息万变。”

    “您不让叫御医,是担心……”有人得逞?

    勇王道:“此事你知我知,万不可泄露出去。而今本宫出事,只怕外面的将士无一幸免。”

    说罢,无声长叹。

    回眸看向床榻上的人,眸子愈发的晶亮却也让人觉得生疏。无形中,仿佛有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之与世人隔开。

    慢慢的,他变成了那个让人仰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