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返虚 >第六百零六章:碎了
    猡老三看着槐尹的反应,发出深深的嘲讽,冷眼道:“怎么?犹豫了?”

    槐尹沉默片刻后,也是吊儿郎当的笑了,反问到:“槐某不犹豫,才有问题吧?”

    好赖曾经是我槐尹的女人,我不该犹豫吗?

    猡老三心下愈发的冷,是你的女人不也是少真无一的女人。况且,你口中的女人可是怀了别人的孩子,看不出你槐尹还有这种癖好?

    颔首道:“是这么说没错,那就请吧。”

    说罢,瞥了一眼。

    示意苏十方苟莫云让开过道,让槐尹过去。

    槐尹也不客气,穿过火海径往里面走。

    本就痛的死去活来的人,看着来人霎时攥紧了拳头,喘吁吁的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然槐尹尚未开口,吴患子与两个族老托着伤体挡在了她跟前。

    喝到:“站住,休得往前。”

    槐尹抬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瞬眸光变得森冷,杀机四溢。

    一手将银狼插入地面,笑嘻嘻的扭动脖子,舒展筋骨,道:“当然是来,杀了你们。”

    既然你们护不了她,那也就没有活的必要。我槐尹自来不是什么狗屁君子,所以别拿那套来跟我说教。

    我也不是什么礼贤下士之辈,所以,别指望我跟你你们讲道德讲仁义。

    “你无耻。”一族老气的手脚发抖,连说话都是语带哆嗦。

    另一个颤抖的吼到:“古语有云,祸不及妻儿。

    你……你……你连怀胎的妇人都不放过,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良知?”

    槐尹闻言,仰天大笑。

    两眼霎时凶光四射,张开双臂十分之张狂的道:“人性?

    良知?

    你们在做梦吗?

    啊?

    我是来杀你们的,你们跟我谈人性?讲良知?老子是来送你们去死的,不是活菩萨,没有救你们的义务。”

    说罢,凶光猛地顿敛。

    皮笑肉不笑的勾唇道:“记住,老子的人性就是人性,老子的良知就是良知。谁要不服,我现在……”

    话未落,随着他的目光转移,银狼唰唰飞出两道刀芒,快的无从闪躲。前面还在指责的族老,突然捂住咽喉,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痛苦且艰难的道:“你……你……”

    可惜,你了半天还是逃不过魂归九泉。

    倏然,鲜血穿过指间喷射而出。

    人,直挺挺的倒下。

    倒在了,碎玉人的面前。

    而他,只是冷冷掠过一眼,看向吴患子和另外一名族老,提刀接来一捧业火将尸体点着,当个人形蜡烛。

    漫不经心踱着小步子,悠哉悠哉的道:“就当送他上路。”

    吴患子死死握住手上的兵刃,看看在火中渐渐扭曲的同伴,闭目睁眼,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道:“阁下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很关键,他们之所以能进来。那时三味之前有过交代,到万不得已之时,可以用其教的方法进入槿院带走碎玉人。

    但这个法子,只有他们知道。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此人一直潜伏在附近?又或者,他们之间有内鬼?

    一想这个,吴患子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头凉到脚,从外冷到内。

    看着旁边同伴那一闪而逝的闪烁,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痛苦且无奈的举起手中长剑,直指其心口。

    痛心道:“为何?”

    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要对不上大家?

    难道,我等一起守护少主不好?

    还是,你也觉得苏十方才是对的?

    活着的族老看着死去的族老,一个劲儿摇头又一个劲儿后退。眼神之中充满纠结与挣,内心早已一片呐喊。

    不是的,不是的。

    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他们抓了我的妻儿,让我把所知消息都告诉他们。你也知道,我娘子身体孱弱,我闺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他们说,说……说如果我不听,就要把她们那、那个。

    我是个男人,我是丈夫,也是父亲。我不能不救他们,如果逐名逐利换不来她们安好,我这辈子拼了命还有什么意义?

    然他的苦,吴患子并不知。

    他越是如此,吴患子就越觉得是他背叛了他们,背叛者,不可原谅。

    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这是,要亲自了结他了。

    族老看看吴患子,再看看虎视眈眈的槐尹,慢慢提起了手掌。

    喃喃道:“告诉她们娘俩,我……对不住她们。”

    说时迟那时快,等吴患子察觉不对想要阻止时,已然迟了。

    一个箭步冲上前,还是晚了。

    道:“田青……”

    可是,晚了啊。

    田青自知罪无可恕,注定两难。既不能不救妻女,又不能不管同伴。将消息卖出去,已经备受良心谴责。

    再要同伴占上自己的血,和自己一样背负上良心的不安,他实实做不到。只希望对方能看在他至死没有说真相的份上,能放妻女一码。

    最终,他倒在了同伴身上。

    两人一起当了人形蜡烛,让火烧的更红,更旺。

    吴患子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似乎呆了,傻了,久久的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自己的一切。

    就那么,怔怔的,怔怔的。

    槐尹侧眸微睇,晓得有人还在外头等着自己的结果。索性恶人做到底,一个是杀两个也是,三个……这份因果他背了。

    如果有报应,找他就好,他受着。

    但是,人必须死。

    霎时,掌不容情,刀不虚发。

    吴患子从悲恸中抽身醒来,顷刻仿佛变了一个人。别看年岁上不占优势,可是胜在经验老道。

    假如槐尹的是刚猛快打,那他的就是绵里藏针。假如槐尹的是沿江拍浪,那他就是伫立岸边的礁石。

    这短短的一瞬,两人已过百招。

    然吴患子到底是久战力疲,几轮打斗下来早已体力透支,内元不济。再碰到槐尹,无疑是经历了车轮战。

    可面对碎玉人和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容不得他犹豫,容不得他后退。哪怕今晚把自己点了献祭,也断断没有放弃的道理。

    渐渐的,处于下风。

    碎玉人靠在台阶上,鬓发已然被汗水打湿的不行。小脸已是惨白的瘆人,人也开始有点迷迷瞪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