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返虚 >第六百四十章:主谋?
    灾畲和人走了,而坐在白蘋怒涛的二人则无甚反应。

    百里流年悠闲悠哉,气定神闲的端起茶水兀自垂眸品尝。

    感受着唇齿留香,以及细微的变化。

    淡淡的道:“验师,不急吗?”

    陈留心下与面上,那是一样的冷。手中的茶再烫手,也暖不了分毫。

    不疾不徐的回道:“陈某不过丢了一介童子,怎敌少主之安危?与其忧心此子,不如及早寻回少主以策万一?”

    “验师好耳目,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抚灵阁。”百里流年意味深长的抬眸一笑,抿了一口茶道:“犬子少不更事,受些教训也不是多大的坏事。

    男人嘛,总是经过跌倒才能成长。

    他不摔个几次,怎知他老子的艰辛?”

    简简单单几句,便把陈留的紧逼化于无形。

    言下之意,我能狠心看儿子落入虎狼窝,你陈留可以吗?

    你虽做的隐秘,可世间没有绝对的秘密,不是吗?

    你要真能狠下心,又如何会走到今时今日?

    陈留侧眸,平静的眼下,讳莫如深,道:“陈某奉命前来送信,如今信送到了,家主是否该放人了?”

    如此作为,实非君子行径。

    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兵对兵将对将,非要用这般小人之策?

    百里流年岂不其所思,道:“怎么?验师觉得这班杂碎是我百里府出去的人,还是我监察天司撒出去的喽啰?”

    “不是吗?”

    倘若不是,家主又何必费心拉住在下看这么一出?

    未免,不打自招。

    “我实话与你知,我受人之托不假,然这等作为确非百里府所为,亦非天司所做。”

    什么?

    闻言,陈留眸子紧缩。

    握着茶杯手,些微轻颤。

    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初。

    睇眼道:“家主想知道什么?”

    一听这话,百里流年愈发笑的深远,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累。

    然,他今天并不想这么做。

    垂眸道:“误会,流年只是想请验师这个。”

    说罢,端着茶杯轻轻一举。

    霎时,轮到陈留呼吸略沉。

    也不知他想了什么,只是片刻后呷了口茶,半是垂眸半掀帘道:“是谁?”

    “验师认识?”

    “多谢!”说着,将茶一饮而尽。

    起身作礼道:“茶喝完了,陈某该告辞了。”

    百里流年目的达到,顿时好说话的很。

    缓缓放下茶水,亦起身道:“我送验师。”

    陈留登时面沉如水,道:“有劳。”

    于是乎,两人就那么行行止止出了白蘋怒涛,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百里流年还真亲自将人送到门口,目送其离开。

    而陈留走后,邱北长自暗处走出。

    作礼道:“家主,少主那边可要派人处理?”

    百里流年一改笑意,神色渐沉,令小厮关好大门,随即和邱北长慢慢踱步回至白蘋怒涛。

    一路上他不言亦不语,邱北长始终在其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

    眼瞅着人回到书房坐下,便趋步上前,将外面的情况都汇报了一遍。

    听到疾疫感染者突然人间蒸发时,顿时拿书的手僵在半空,看着邱北长的眸子好一通出神,良久之后忽的笑了,把书拿过来扔在案上,大马金刀的坐下,道:“北长怎么看这事?”

    邱北长蹙眉,道:“依属下之见,这事恐怕有猫腻。”

    “何以见得?”

    “咱们都清楚疾疫是怎么起来的,菰晚风如果有法子解决,便不会陷入被动。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一开始就在扮猪吃老虎,引我等上当。但如果他真有此等能为,那后面的灵药则显得多余。

    以他为人与野心,前者明显更能利益最大化。“

    “那北长的意思是?”

    “属下浅见,这事应该有人有意为之。”

    比如,操纵这场疾疫的主谋。

    顿时,百里流年不置可否的抬了眉眼。

    没有否认,便是相当于默认。

    邱北长见此,旋即进言道:“目下情况对我等不是很有利,菰晚风此前诛杀三千学子虽犯了众怒,然卓太傅一家几百口同时平了王城多年积怨。

    如今,菰家再派人巡视安危则更得民心,少主落在他们手上,长此以往恐将不利。”

    顿了顿,又道:“且,属下担心菰晚风既与此处得利,等他腾出手必借这几处大做文章,以求更大的利益。

    一旦让他坐稳,之后想来便是针对咱们施为。”

    百里流年边听边颔首,拿起案上书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直至过了小半才忽然止住,忽的开口道:“北长,你随我多久了?”

    邱北长微怔,虽不明白他为何这般问,但还是如实回道:“自有百里家起,属下便在。”

    “如果有天我让你也去死,你……愿意吗?”

    “家主?”

    “不愿意?”

    “不是……”是您好好的,为何要讲这等丧气话?

    “不是就行。”

    话落,他继续盯着字里行间徐徐看,道:“乐人这孩子,你觉得如何?”

    是否,可堪一用?

    邱北长愈听心里愈打鼓,今儿的话怎么一个比一个要命。

    暗一口气,道:“少主自是好的。”

    “哦?”

    怎么说?

    “至少,少主与菰勒勒那段时间,虽喜但不迷。一切对百里家及天司之事,俱在可控范围。

    既稳住了菰家父女,随了自己心思。然则,与百里家乃至天司并无真正的损失。

    光这份能力,就不是常人能有。

    ……”

    男人喜欢女人,这很正常。

    因为喜欢,所以有人一掷千金,有人殉了情。

    但喜而不迷,恋而不贪。

    则是,少有的清醒。

    自古即今,多少英雄好汉王侯将相栽在女人肚皮上,又有多少人能从中做到一个醒字。

    而做到的人,哪个不是一方人物。

    百里流年如此听他絮絮的说着,心里则是七个八个主意打了起来,儿子为何会被玉面判官带走,他比谁都清楚。

    儿子打的何种算盘,更是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