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返虚 >第六百四十三章:黄蜂
    箕鴀与林卯走后,负责盯梢的人也将消息带回到菰家。

    菰勒勒听罢,不由的嘴角上扬。

    马婆子进言道:“公主,你太激进了,万一此事被天主发现,恐难逃责罚。也使得你二人父女之情,更加生疏。”

    菰勒勒冷脸不冷心,对这个爹骨子里还是很依赖。只一件事,恼他不依自己,别的其实都还好。

    包括下嫁箕鴀,说白了都是父女俩早早定下的计策。看着她是不情不愿被迫而嫁,何尝不是为了做给外人看。

    只是,这场计划搭上了水月的命。

    这是她,不能预想的。

    马婆子见其神色有异,料她必是想起了水月,遂倒了杯茶恭恭敬敬递上。

    道:“公主可是想她了?”

    菰勒勒回神,接过茶水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轻叹的提溜着杯盖把玩道:“说不想是假的,毕竟我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婆婆你也知道。

    像她那样没心没肺,单想着我一个的?有几个?

    依兰虽好,到底不与咱们一条心。”

    “公主能明白最好。”

    “怎么?婆婆也对她不放心?”当初不还是你建议我,要如何善用此人?

    马婆子没有否认,垂眸半敛。

    道:“小心使得万年船总是没有错,如今您贵为公主,多少人盯着驸马,想给他身边塞人以此达到各自的目的。

    依兰既有心上位,便说明此人是把双刃剑。用的好了替咱们扫清障碍,用的不好恐伤己身。

    婆子不求别的,但求小姐无恙。”

    闻言,菰勒勒终于放下了她那高傲的外衣,搁下茶水,转身像个小女儿一般扑进马婆子怀里依偎着。

    喃喃道:“婆婆,答应我,别抛下我,好不好?”

    “公主说笑了。”

    “别叫这个称呼,我不爱听。”

    “是。”

    “你答应我好不好?”

    马婆子蹙眉,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怎生的说这般扫兴的话?”

    “我……”

    然菰勒勒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依兰的禀报。

    顿时,秀眉煞气腾腾。

    娇嗔道:“何事?”

    依兰垂眉信手,晓得屋里的人对自己并非全然信任。不过好在,她之目的也不止与此。

    当下敛了思绪,恭恭敬敬道:“回公主的话,宫里来人了,说是车马已经在府外等候,请公主即刻进宫与天主团聚。”

    菰勒勒听罢,是毫不掩饰的讥笑。

    依依不舍的离开马婆子,起身走到铜镜前对镜扶了扶云鬓上的珠翠簪花,又自顾自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容颜。

    道:“我好看吗?”

    然而,这话没人接。

    屋外的听不到,屋内的没有回。

    气氛,竟有那么一瞬间是诡异的。

    却见她幽幽一笑,边行边道:“婆婆,你太正经了,不好玩。”

    马婆子上前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叹息道:“方才的话,望小姐切切记在心上。

    自古宴无好宴,天家无亲情。

    你莫要任性,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退后一步再慢慢来。”

    菰勒勒不屑的挪开视线,摊开双臂任其整理,道:“婆婆觉得这份主动权会在我手上吗?

    我不逼他两下,他怎见得我厉害?

    我能替他演戏骗过外面的人,就能让他坐不安稳。”

    除非,他说出我想要的。

    说罢,头也不回的让依兰开路。

    马婆子劝她不住,便没有再开口。目光瞥过依兰后,便淡淡转至别院看看箕鴀娘是不是还老实。

    要说箕鴀绝对称不上什么好货色,但有一条这厮再不济却是个孝子。不管心里多少怨怼,可真到生死关头,他心里是有这个做娘的。

    留着她在手上,不怕箕鴀翻出花来。

    而箕鴀娘在得知儿子现在替菰勒勒办事,笑的眉不见眼。菰晚风为人如何,她很清楚。

    晓得母子俩是怎么都玩不过对方,但儿子自来玩女人有一套哄女人更有一套,要是哪天能爬上菰勒勒的床生下个一儿半女,那还怕到手的荣华飞了吗?

    因而,别说让她老实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待一辈子她都愿意。

    不愁吃不愁穿,还不用担惊受怕。

    儿子要是争气,她翻身当主人都有可能。

    于是乎,上来对着马婆子就是一通吹捧讨好,可谓谄媚之极。

    更可着打探少真府是否还有余孽存活?

    她这不明说,也知道是问。

    马婆子冷笑道:“怎么,阁下是害怕少真无一的后人来讨债么?”

    箕鴀娘立马摆手,心虚的别过脸,扭捏道:“说笑说笑,我怕什么?

    我行的正坐的直,怕他有鬼吗?”

    “真人面前就不必说假话,我们为什么会救你想你心里也清楚,识趣的自己说,省得一会儿面上抹不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谁料,马婆子抬手便是一巴掌。

    不但打的极有分寸,且做到了既让她疼的钻心又不伤其分毫。

    凭你怎么看,那都是不红不肿。

    说破天,也没人信。

    这让箕鴀娘被打的直冒邪火,舍了一张老脸讨好结果莫名其妙挨了顿打,搁谁受得了。

    顿时扯开嗓子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在少真府作威作福那么多年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如今儿子攀上高枝反要如此。

    一时间哭天抹地的喊着不活了,要见儿子要求给自己做主。

    马婆子见状,大摇大摆坐上了只有主人才能坐的首位。

    抬眸冷觑,好似换了一个人。

    道:“说。”

    箕鴀娘霎时一个激灵,收起撒泼打滚的劲儿,搔首弄姿像个没事人一样道:“阁下这话,夫人我就不乐意了。”

    挑眉,信步道:“谁人不知我一个妇道人家,无依无靠投奔姐姐,结果姐姐姐夫不幸去世,我一个人含辛茹苦带大两个孩子,又助其守住偌大的家业。

    凡有种种,无不是一双双眼睛盯着。

    做什么,都是在世人眼皮底下。

    我有什么可说?

    又有什么好说?”

    “是吗?

    老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