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来看，这个飞球还是可行的。
接下来需考虑的便就是如何出兵解决倭寇了。
几个时辰后，张浩和朱厚照回了京师。
刚回京师，二人便回了宫。
本来朱厚照只需自己回宫便是，但好歹朱厚照出去是跟着张浩的，张浩若是黑不说白不说的自己躲在东山，让朱厚照面对文臣的那些苛责，总归是有些不够意思。
回了宫刚到豹房，张永便汗流浃背地道：“陛下，您总算是回来了？可吓死奴婢了。”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朱厚照带着几分风尘仆仆，喝了口茶，淡淡问道：“都有谁知晓朕不在的消息？”
知道都有谁知晓，也好针对性的指定对策。
张永既然被朱厚照引为心腹，那该知晓的事情总得是知晓一些的，总不能在朱厚照询问出口时一无所知而抓瞎。
也没做过多考虑，张永直接回道：“李公，梁公和钦天监见证陈森，另外，李公和梁公得知陛下上了飞球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把此事告知了太后，太后差人来问过了，让奴婢在陛下回宫的第一时间便把消息送过去。”
该说的都说了，至于是否给张太后那里送消息就要由朱厚照开口了。
想了片刻，朱厚照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吩咐道：“你亲自送消息去母后那里，就说朕见过李卿和梁卿后便亲自去见母后。”
这个安排中规中矩，也是最为合适的。
张永直接拱手应道：“遵旨，奴婢马上去仁寿宫。”
张永在去仁寿宫之前，先遣小太监通传了李东阳和梁储二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便出现在了豹房。
其实不用张永特意通传，他们二人一早就关注着朱厚照的动向了，在朱厚照刚回宫的时候便收到了消息。
一收到消息他们便往豹房的方向赶来了。
不管朱厚照是否愿意见他们，他们都非常有必要来与朱厚照见一面的。
李东阳和梁储因朱厚照乘坐飞球消失不见的事情，昨晚家的没回，一直留在了文渊阁。
文渊阁是办公的地方，也不是睡觉的地方，他们二人就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不过，即便让他们去睡，他们也睡不着的。
万一那飞球出个差错，那后果谁可都担待不起。
二人顶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进了豹房先行礼，随后由李东阳满是痛心地指责道：“陛下，您乃天下君主，岂可随便消失于宫中，万一边关有急报，靠谁来调兵遣将，再者说了，陛下行此危险之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又将至祖宗基业于何地？陛下，先帝呕心沥血方才有了弘治中兴，陛下即便不能再开正德中兴，也不能把先帝缔造的这片中兴毁于一旦啊...”
李东阳每字每句都是痛心疾首，朱厚照却听得满是百无聊赖。
正说着，一旁的张浩却是大义凌然地站了出来，开口道：“李公你误会了，那飞球是某吩咐人弄出来的，昨日试飞也是某邀请陛下去的，若说有错，也是某的错，与陛下无关...”
是朱厚照非要跟着去，还是他邀请着去，朱厚照知晓就成了。
这个时候他若还不说话，那还等何时？
李东阳瞅了一眼张浩，又瞥了一眼朱厚照，对张浩主动承认的这个错误明显不信，叹了一口气，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道：“忠义侯，你年少便得侯爵，而且又贵为锦衣卫指挥使，掌管东山卫，可谓是风光一时，也当尽好为臣者的本分，在君者走错路时及时出言扭转，不能一味听之任之。”
该说的都说了，李东阳非不信，他也没办法了。
扮猪吃老虎的感觉还算可以，既然人都以为他性子懦弱，那他一直懦弱下去倒也可以。
张浩认错快，李东阳也并未一直抓着不放。
转而问道：“那飞球到底是何物？”
问到了飞球，朱厚照马上来了精神，挥手解释道：“李卿你是不知晓，那飞球有多厉害，坐在飞球上，在辅助以这千里眼，可把大明万里江山一览无余，而且行进速度也不弱，从东山出发，竟一直飘飘荡荡的到了通州地界上了...”
朱厚照解释的手舞足蹈，李东阳和梁储听得是半信半疑，两人同时把询问的目光盯在了张浩身上。
看来他比朱厚照还值得信任啊！
接着朱厚照的话，张浩笑了笑，淡然解释，道：“的确是从东山一直飘到了通州的武清地界上，不过能飘多远与风大小有很大的关系，昨个儿风大因而才能飘那么远的地方，若是没风的情况下，肯定是不成的，至于说，站在上面看多远，那也与飞行的高低有关的，越高瞧见的自然也就越多，此物用于行军，刺探军情有极大的好处的。”
再好的东西有好处那才有存在的意义，若是没好处，再好的东西也不会有丝毫存在的价值的。
张浩解释了一遍，李东阳和梁储二人怀疑少了几分。
“若真如此，倒也还是个好事。”李东阳叹道。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朱厚照也不再愿与他们多谈，挥手道：“罢了，朕已没事，二位卿家不必担心了，昨晚没睡好吧？朕给两位卿家一日休沐，两位卿家回府歇着去吧。”
朱厚照说的客气，李东阳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再次开口道：“陛下，臣还有个事情要与忠义侯询问一二。”
李东阳有问题要询问，不管怎么说，张浩都不能不做回答。
在朱厚照同意后，随之开口道：“李公有话尽管说。”
“忠义侯，听闻不少商贾买了你东山的酒具，本多人为了买这些酒具，甚至还把铺子田产抵押在了东山钱庄，第一月已收走了一批，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做？”
谁买多少，张浩还是有一个大致估计的。
李东阳也买了一些，不过并不多，应当只是出于喜欢的目的，而且他也并未在东山钱庄借贷，问及这个问题，私心应当并不多。
既然不是出于私心，那倒也有必要耐心解释一番的。
“其实，此事倒也简单，既然咱大明这些酒具已经膨胀，那便把这些东西转移出去，如此便可解决那些商贾的困境，也可是使大明增加一笔不小的收入。”
“如何转移？”
“当然是售卖给胡商，甚至卖到海外去啊！”
面对李东阳，也只能是半真半假，若是说了实话，说不准从现在开始就有阻碍了。
“海外？”
“只是构想，具体如何，还得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不管怎么说，对于此事东山肯定是不能置之不理的，不然若把那些商贾逼急了，极有可能会出现狗急跳墙之可能的，到时候，朝廷少不得又得费力解决这些问题，李公放心便是，他们这些人虽投机取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某却不能对他们置之不理，定然会帮着他们度过这个难关的。”
像李东阳这样的人虽说学富五车，却并不通经济学的知识，对这个问题着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意见。
听张浩这么说，也并不再多言，回道：“那就行。”
朱厚照安全回了，李东阳和梁储也把该劝都劝了，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两人也只得是告退离开了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