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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三集

    1.

    这些年我过的浑浑噩噩——我多年闷头写的东西没有一篇署上我“陶七五”的名字进行发表,一直跟着我不离不弃的女朋友也终于离开了我。

    还有,我间接害死了我的同事。

    这就是现在的我:没有工作,没有爱人,没有钱,没有车房。

    从一个多月前开始,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实——我身边总会发生怪事。最近我又有了更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要杀死我。

    这种感觉是从在几天前梦到同事大刘开始的。

    那晚我接到曹成瑞的电话,他第二天从北京回来要我去接他。

    我明明设置了闹钟,第二天却没有响。

    被曹成瑞的电话吵醒,我在懊恼中不小心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水撒的地方正有一个家用插排,好在它并没有接通电源。

    就在曹成瑞回来的当天晚上,我们吃着火锅聊着他在北京的事,碳长(火锅店烧炭的师傅)双手拿锅,经过我们桌边时险些绊倒。

    就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我身边就开始不断的出现各种事故,但我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很幸运。可我总感觉:肯定有那么一天,这种幸运不会再持续下去。

    2.

    15:31。

    我没有回家,就坐在小区花坛的边上抬头看着七楼。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阴沉下来。

    当我注意到时候,已是电闪雷鸣,随着“呼啸”地风声,几秒钟后便大雨倾盆。

    反应过来的我立刻向楼门洞里冲去。这一瞬间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本能的找地方避雨。

    “你才想死呢!”

    漆黑的楼道里传来干巴巴的这么一句话。我立时明白了什么,这声音就是天台那两个小男孩的声音!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直躲在家里暗中盯着我。看我淋成落汤鸡他们才幸灾乐祸的出来嘲讽我。

    我左手扶墙,右手抹了把脸,开始循声往上走。一楼、二楼、三楼……不清楚他们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一边侧着耳朵听着一边向上走,除了风雨声便没了其他声音。如果他们开门躲进屋子里,多多少少会发出声音,但并没有。

    大约走到六楼与七楼之间,楼外突然响了一声炸雷。我回头看向窗外,停住脚步。

    六楼左侧的住户开门走来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散着头发穿着白色的背心黑色的短裤,刚刚发育的身体透着年轻的活力。

    她把垃圾袋放楼道的垃圾回收处,转身回屋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了站在六楼七楼之间的我。先是受惊般“啊”了一声,看清我之后迎着我的视线慢慢走了过来。她的眼睛始终看着我的眼睛。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穿着拖鞋的脚步声在楼道中回响着。

    “你是刚刚在楼下又喊又骂的哥哥吗?”小女孩仰着脸一副傲气的说:“你不会还在找那两个小孩吧?你怎么也跟孩子似的呢。”

    小女孩说完银铃般笑了起来。

    我能想象到现在的我表情会有多尴尬。

    “不,不。”我赶紧摆手编着借口说:“我是来找住在七楼的赵同学的。”

    “赵同学?”

    “没错,赵同学。”

    “哦,你说的是舒同姐吧?”

    “嗯。”我模棱两可地“嗯”了声,心里只想这小女孩最好赶紧回家去,我好离开这里。就算外面下着雨。

    “她在松柏读书呢,只有放假才回来。”

    “哦,是这样啊。”

    小女孩并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小妹妹你自己在家吗?”我开口问道。

    “是啊。”

    小女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回家吧,外面下雨不安全。”

    我说完向下走了一阶,她则后退了一步。

    “好吧,你也早点回家,外面下雨不安全。”

    她学着我的样子说完笑着关上了门。

    小女孩说的没错,我打算收拾一下回家,把手机放在背包里层。刚拉开背包拉锁,发现里面有张纸条,上面写着“你才想死呢!”。纸条上没有写姓名,字迹并不工整。我实在想不出这俩小混蛋是怎么把纸条放在我背包里的,我很生气,不知道是生两个孩子的气还是生他们父母或是那光头男的气。

    “你才想死呢!”

    这次我清楚的分辨出声音就是从七楼传出来的。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七楼,抬头的瞬间身子发凉,那叫赵舒同的女孩就站在她家门口看着我。

    她靠着门站着,脸朝着我。

    “你,你是?”

    她不变表情的点点头。

    我想转身,却迈动弹不得。

    “你想要干什么?”我问道。

    赵舒同置若罔闻:“我想麻烦你帮我个忙。”她说完伸出右手,递过来一张普通的打印纸。

    “这是?”

    “你自己看。”

    我瞥了一眼,整张纸只有一个巨大的书名号,书名号里写着“无题”两个字。

    3.

    “你醒醒。”

    “嗯?”

    “喂!你醒醒!”

    陶七五感觉到一阵锥心地疼痛,缓缓睁开眼。

    “你没事吧?老赵你还别说,掐人中这招还真灵!”

    他用力眨了眨眼,驱散目眩的感觉。

    “你说你咋不看着点呢?我这连喊带叫地都没拦住你。”

    “啊?”陶七五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就在碗口粗的半截树枝旁边,可以清楚的看到树叶上虫咬的痕迹。

    “你说我喊了你多少声!你愣没看到路东这块儿修枝呢?紧赶着喊你赶着还往这走!多亏没被大树叉砸到啊!太悬了!这要被砸着你说说可咋办!你走道儿得看路啊!多悬!吓的我这出了一身汗呢!你看看你能不能坐起来?缓缓劲,别起猛了!来我看看!这是被树枝扫了一下头,没啥事!也没破皮!就是起了个大包!多悬呢!我跟你说啊,你要是告的话你得去局里告去,我们都是干活的临时工!哎,都不容易呢!你起来能走不?能走咱俩就上前面诊所让大夫看看!”

    14:35,华星路上的一家诊所。

    陶七五身旁的临时工又在“叨叨咕咕”,说着自己工作的不容易与艰辛。

    “我没事,真要是有啥事我也肯定不能找你,老哥你就放心吧。”陶七五赶忙又说了句宽心窝的话。

    临时工老哥咧着嘴憨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