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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二十一集

    1.

    我几乎每天睁开眼心里都是空落落的,可能是心里没有了目标。

    睡在炕头的刘英宏还打着呼噜,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亮起。又是一天,又是一个迷茫不知所措的一天。

    2.

    11月21日,晴,零下十八度。

    11:02。

    曹成瑞吃过感冒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他独自在家,李玲一大早说有事情便匆匆出门而去,只留给了他一个美好的背影。这让他想起自己被打后在医院住院后的情形,也是这般美丽的背影。

    正在他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

    “小月。”曹成瑞清了清嗓,开口说道。

    “这些天去哪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曹成瑞想了想,这些天他到底去哪了?一瞬间像是宿醉一般头脑不清不楚。

    “伊瑶也是,好几天不见人影!我都要急死了!”杨新月的声音听起来透着恐惧与紧张,“她回来找我了!我能感觉得到!”

    “谁?”

    “潇潇!”

    “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曹成瑞坐直身子。

    “在寝室。”

    “等我!”

    3.

    零下十七八度的天气,冻手冻耳。

    曹成瑞穿着羽绒服跑下楼,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哪儿?”出租车司机也不看曹成瑞,开口问道。

    “华商学院。”

    司机也不做声,车子缓缓向前开动。

    曹成瑞的脑袋浆糊一般难受,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车行驶的很稳,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他靠在了车窗上,沉沉睡去。

    仅仅几分钟,他便陷入了梦境之中,那梦里有山有水,还有陶七五。

    两个人背着帐篷睡袋,穿梭在密林之中。

    耳边有风声,有虫叫鸟鸣,还有大山的低语。

    “你还记不记得咱俩以前的约定啊?”陶七五回头看着走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曹成瑞。

    “记得。”曹成瑞停住脚步,手叉着腰喘着粗气说道:“咱俩相识整十年的时候要来这么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嘛……找个荒无人烟的山爬一爬,这不是实现了嘛!”

    “嘿嘿。”陶七五笑着转过头,接着向前走去。

    曹成瑞揉了揉腰喊道:“你慢点!我都要跟不上了!”

    “你走的越慢就会越累!”

    “你说的都对!问题是你这走的也忒快点了不是?我跟不上你了。”

    曹成瑞没有听到回答,抬头望去,眼前早就没了陶七五的影子。

    “老陶?”声音在林中空响,一切都安静了。

    瞬间,一路来积累的的疲乏一起袭来,他就这样靠着树干缓缓瘫坐下来。

    4.

    常住在南山的几户人家也都有孩子,年纪相仿的也有那么几个,比如刘福家七岁的二小子刘涌洲,周祥和家独子十一岁的周康,杨玉清家的七岁的女儿杨巧玉,九岁的儿子杨善亭还有王二家十岁的小子王魁。

    掐指算来住山上的就这几家人,相处的很是和睦。

    因为陶源兴懂兽医,还读过私塾,这几家人便让他教自家孩子读书写字,若陶源兴没活儿,每天便花上一个时辰给这几个孩子上上课讲讲书。守德自然参加,时间久了便与各家孩子也混的熟络了。

    周康年纪稍大些,自然是这伙孩子的孩子头儿,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的一套论资排辈的理论,按照年岁给自己定了个“大当家”的名号,王魁是“二当家”,杨善亭是“老三”,刘涌洲是“老四”,这后来的陶守德当然就是“老五”。这倒是也正应了守德的小名。

    且说这日晌午,陶源兴还未来得及吃晌午饭,便听得院门口一阵吵闹,陶源兴急忙出门查看。一脚刚从屋子里迈出来,只见得院里站了仨人一匹马,往马屁股后面一瞅还站了十来岁的男孩。

    这匹马膘肥体壮,通身的毛事又黑又亮一瞧便知道是匹良驹,不过再一看这马头可够惨了:马嘴马鼻都往外冒着白沫,耷拉着舌头蹄子一个劲儿地刨地。

    来人陶源兴都认识,是城里延寿赌坊的当家人吴延寿和手下的两大炮手肖三、仇五,马后还站着他的小儿子吴海。

    自古以来,能开赌坊的就没有什么善茬子,尤其是这延寿赌坊——延寿赌坊前后三进院落,临街是赌坊,进了中院就是一左一右两栋二层楼,都是雅间,摆设考究,不管你是想抽大烟还是玩女人喝大酒,你想咋的就咋的。最后一进院落是吴延寿和他老婆还有三个小妾住的地方,院落四角都有炮楼,家里养了五十几人的护院打手,这肖三和仇五就是他们的头子,据说这俩人跟辽东的几个大绺子都熟识。

    陶源兴心道:这可是活阎王呢,得好好伺候着。想罢便急忙三步拼作两步迎了上去,笑脸道:“吴大爷,吴大爷,小人不知吴大爷您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哈哈哈!”吴延寿拍了怕陶源兴的肩膀笑道:“陶兽医,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让你瞧瞧我这匹马,也不知道咋的了,不吃不喝一个劲儿地吐沫子!”

    “有这事儿?快让我瞅瞅。”陶源兴话不等说完就被肖三一把抓住胳膊。

    肖三撇撇嘴指着黑马说道:“谁他娘的跟你打哈哈了?赶紧给我们家老爷好好瞧瞧马!别扯那没用的犊子!治好还则罢了!治不好老子扒了你的皮!”

    陶源兴一嘬牙花子,自己还没说什么肖三这疯狗就开始要咬人了。

    一旁的吴延寿大笑道:“妈了个巴子的,你咋跟陶兽医说话呢?滚一边去!”说罢眼睛一瞪对陶源兴说道:“你给我好好瞅瞅,可得给我治好了!”

    “妥了,妥了!我明白!”陶源兴点头应道。

    以往都是吃过晌午饭,这邻居几家孩子就聚过来听陶源兴讲课,今日也不例外。哪成想几个孩子刚走到院外就看到院中的肖三正扯着陶源兴。

    站在马后的吴海小辫子梳的锃亮,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背着手,小脸揪揪着,撇吃拉嘴,绕过黑马正好看见屋里趴在门边看院里情况的婷娟和婷芳。

    也得说这山好水好养人气,柳城这一带就是出美女的地方,赵氏本就是相貌较好,皮肤白皙前凸后翘,长相精致朴实,那生的这一对女儿自然也遗传了母亲的好处,白净漂亮。

    吴海从小长在赌坊里,好事坏事见得都不少,什么穷人买卖个小女孩,什么砍掉根手指头的事早就见惯不怪。也就说是别看他吴海才十二三岁,对男女之事那是清清楚楚毫不含糊的,六七岁的时候就知道点破窗棂纸往屋里看那些买春之人翻云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