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风起无名草 >第十二章 杀声震天来
    原来,当梁上鼠去茶馆见霍兴安的时候,剌尔丹也去了望湖楼见那兰悦。剌尔丹假装与那兰悦闲谈,不经意的告诉她,说手下打听到,那个霍兴安婚后并不安分,经常到建康的娼寮来寻欢作乐。那兰悦不相信,剌尔丹便说:“今天手下就看见了那个霍兴安,带着两个随从去了沁芳阁。”那兰悦还是不愿相信,觉得兴安公子绝不会做这等事。

    见那兰悦愕然的摇头,剌尔丹说:“从那兰姑娘的口中所得知的霍兴安霍公子,人品端正,按说也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不过,确有此事,听说那新婚的娇妻也管不住他呢。”见那兰悦有所动摇,他便派了几个手下带那兰悦去沁芳阁一探究竟,于是就正如剌尔丹预料的那样,那兰悦亲眼撞见了“好事”。

    那兰悦回来之后,便悒悒愁郁,尽日里泪滴心头,一连数日不思茶饭。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使她感觉满目凄然,肝肠欲断。

    见那兰悦神色憔悴,一病不起,剌尔丹也不禁心慌。他请来多个名医给她开方研药,人参燕窝、花胶鹿茸等补品也源源不断的呈上,这样调养了一个月后,那兰悦的面色才渐渐有了红润。

    却说那日霍兴安钻入了镖车里,随着镖队开跋行进,一路上,他只是祈求自己的穴道能快快自解,好伺机下车。

    车队走了约两个时辰后,他听见一匹快马追了上来,对前面喊道:“鲁镖师,刘太爷让我来帮助押镖。”前面那个鲁镖师道:“何必劳驾郭贤弟呢?”快马上的人说:“刘太爷听说那边匪患不断,鞑子又常来骚扰,怕有什么闪失。别忘了这次押运的全是火药炮具,一旦落入匪手可麻烦大了。”

    鲁镖师道:“金国的赤蚣将军已经率部来接镖了,估计走到颖州附近,就能遇到,不必太担心。”他笑道,“不过既然刘太爷派你来了,我们就来个稳上加妥,安全的将这趟镖送到地方。”

    霍兴安听到“赤蚣”的名字,心里一动。他心想,已经多年没有见到赤蚣,不知他还记得自己吗。正想着,忽然觉得脚底一热,心知穴道已经自解,便拨开草席准备跳下车去。谁知草席这一掀,后车的人便看见了他,惊叫道:“车里有人!”

    听见喊声,霍兴安索性翻了遮盖坐起身来。这些镖师经常对付出没的贼人山匪,听见喊声动作迅速,几匹马立即冲过来包围了霍兴安,转眼间,各种劲弩和暗器都对准了他。

    霍兴安被他们神速的包围,很是吃惊。眼见自己不可能从容的离开,便抱拳道:“诸位别见怪,我躺在这车里,不觉的睡着了。”

    “睡着了?”一个人道,“是在这车里埋伏着吧?好里应外合。快说,你们的人在哪儿?”

    “我真的是睡着了。”

    但是那些镖师说什么也不信。“先绑了他,”另一个人说,“以防他的同道来劫镖。”

    霍兴安想起刚才听到的赤蚣,便说:“听你们说,来接应的是赤蚣将军吧?”

    “你果然在偷听我们说话。”有人说。

    霍兴安心想,你们的嗓门都那么大,怎么能叫偷听?也不愿去分辩。他拱手道:“在下自小就与赤蚣将军认识,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可等他来了,自然就明了。”

    几个人互相望了一眼,领头的鲁镖师道:“那只能先绑了他,再与赤蚣将军核实。”

    霍兴安忽然有些后悔,他不知这个车队还要行进多久才能见到赤蚣,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建康,找到那兰悦。见霍兴安神情犹豫,那些镖局的人更加心疑,上来两人迅速的绑了霍兴安,将他看管在车里。绳子捆的很紧,而且是一种很坚韧的渔具,霍兴安暗暗使劲也无法挣断,心里叫苦,只好跟着车队行进。

    这样走了数日,到了金国地界。

    果然有镖师们预想的山贼出现,但明显不敢碰这路镖车,听见鲁镖师报出威胜镖局的名头,那些山贼说了句“给刘太爷一个面子”便撤了。之后又来过两批劫匪,均被吓退或击退。霍兴安以为他们能因此放了自己,但仍然没有人给他松绑。不久,有金国的一队兵马来接应,不过并不是赤蚣的人,其中一个小官解释说战事要紧,赤蚣已经去了汾州,希望镖队能一路运送到汾州,赤蚣将军会在那里接镖。霍兴安无可奈何的只能跟着镖队继续行进。见这些金兵也一路护送,霍兴安心想这趟镖一定是非常重要。

    一路北上,离建康越来越远了,霍兴安心里十分着急,几次恳求镖师们放了他,镖师们也认为他确实没有敌意,好在那个金国小官不久认出了霍兴安,那个人原是金国相府里的人,认出霍兴安后,他说赤蚣经常提到霍兴安,正好离汾州也近了,建议他见过赤蚣再随镖队返回也不迟。霍兴安心想这样也好,镖师们见状也给他松了绑。

    到了汾州,霍兴安见到了赤蚣。赤蚣正领一支部队准备北上驰援,接了镖便要启程。见到霍兴安,赤蚣十分高兴,抱住霍兴安道:“兴安贤侄,没想到一晃你都这么大了。哎,这些年可苦了你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多谢赤蚣伯伯挂念,”霍兴安道,“我一直在山上跟笑天祖师祖学艺。”

    “却怎么到了宋地去?”

    “我是为了我爹当年横死的事,才去的。”

    “哦?可有分晓?”

    “当年听人说是黑袍客伤了我父亲,可是这次去,发现黑袍客已经死了。”

    “哦,那是可惜了。”

    “他在世的话,我也打不过他。”霍兴安恨恨道。

    “那贤侄此去可不是鲁莽了?黑袍客可是名震天下的高手。”

    “赤蚣伯伯,虽然黑袍客死了,但我觉得我爹的死也许另有原因。”

    “是吗?”赤蚣道,“咱们去城里细说吧。”

    “好。”

    于是赤蚣和霍兴安一起进了汾州城,到城里守备的府邸里喝酒说话。

    席间,霍兴安继续说到对父亲死因的疑虑。他问赤蚣:“我爹死时脸色青紫,是什么原因?会不会是中毒?”

    赤蚣呷了一口酒,沉吟道:“霍兄死时脸色青紫,我也觉得很异常,颇像中毒,不过御医说可能是憋气所致。”

    “憋气?”

    “如果在运气的时候受窒,被邪气堵回五脏,对于内力不足的人,倒是有可能……”

    “我父亲据说只是中了黑袍客一剑……”

    赤蚣点头道:“不错,当时我也在旁边,”他回忆道,“那一剑似乎伤的也不深,以霍兄的内力,倒也不至于……”

    “当时我父亲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