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程睿不可能原谅，可是最后他表现出来的一切却成功蒙骗了他，让他也跟着产生了误会，错觉，以为他真的原谅了。
后来他就怀疑过程睿根本不会跟小悦提这些事。但是当时他的想法是既然程睿都已经选择原谅了，那他不提也是好的，小悦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会不好受，心理压力也一定会非常大，他觉得程睿这是为了小悦好，才不让她知道。
可实际上或许并非这么简单。
再后来，越是和小悦接触就越是庆幸程睿没有跟她提这件事，一直到他们的婚礼之后，就更加没有必要再提了。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从别处意外听到这件事，还主动问了起来。
刚才听到她的问话，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犹豫的，在承认与敷衍之间迟疑不定。
不同的选择，不同的答案，显然会带来不同的后果。他也无法保证小悦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么想，怎么做。为了她好的话，他应该极力否认，隐瞒，欺瞒过去，让她就这样继续无知的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被过去的事束缚。
可最后还是心底那点自私让他选择了间接承认。
或许这是她和程睿最后的一次机会了。他必须帮程睿一把。
良久之后他才抽出了纸巾，起身微微倾了倾身子，递给她，“小悦，擦擦吧。”
乔悦顿了顿，头也不抬的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纸巾，胡乱的擦拭了一下，然后哑声道：“我去趟洗手间。”
他点了点头，等乔悦起身匆匆离开之后他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在脑子里思索着待会儿要怎么做才对。
乔悦去了洗手间过了十多分钟才回来了，除了眼睛有些红红的之外，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她坐下来之后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弧度，说道：“失礼了，我一时没控制住。”
韩江故意轻松的说道：“别担心，我又不是跟你相亲的，就算在我面前做了什么丢脸的事也没关系的，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交情”
说完他将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推到了她面前，“先喝口热茶吧。”
乔悦捧起杯子小口的喝了一口，双手捧着杯子摩擦了一下才说道：“你跟我说说吧。”
韩江提醒道：“小悦，以你和程睿现在的关系，其实你根本就不用再在意和关心过去的事。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自己难受而已。所以，何必呢”
乔悦摇了摇头，“不，我要知道。”
有没有过去只有她自己才最有资格下定论，别人无法替她做决定。
“你确定你要听吗哪怕你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真相对你而言会是一种巨大的压力，会让你承受更多的痛苦，你也还是坚持要知道吗”
“你说吧。”
韩江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说，待会儿不管你听到什么，我都希望你能明白，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也知道大学的时候我和程睿不在同一个校区，平时有联系，但也没有办法太过频繁，天天见面之类的。而且当时也忙着毕业的事，就更加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社交活动了。所以程睿和你的事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程睿已经是疯一样的状态了。”
韩江回忆了一下当年的事，即使过去几年了，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想叹息，那样的程睿他是真的从来没见过，是真的跟疯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理智。
“是他的舍友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去劝他，说他魔怔了，什么都不管不顾，疯了一样的就知道找人，找人，整个世界就剩下这么一件事了一样，连导师想要找他聊聊毕业的事都找不到人，联系不上。应聘好的公司也不去，人家打电话过来，他还冲着别人吼，生生搅黄了一份好工作。我去见他的时候我简直不敢认那个神色憔悴得不成人样的人是程睿。”
他抬眸看着她，“可能我这样说你没办法体会，可是当时我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真的震惊到不行，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整个人是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但是又无比的压抑，紧绷，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劝不了他，只好和他一起找。说真的，小悦，那个时候我对你真的是无比的憎厌，我认定了是你玩弄了程睿的感情，你厌了，所以一脚踢开了程睿，让他自生自灭。”
“我没有”乔悦下意识的否认反驳。
“是啊，你没有，你有你的苦衷，你也是无辜的。可是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辞而别。如果你当初能好好的跟他说清楚，哪怕只是一通电话，一封信，说明你的离开，程睿或许也不至于那样。他出事的那天一直下着雨，他说有你的消息了，要去找你，这些还是后来他舍友跟我说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去到那种地方的，下着雨，人少，应该是有人想趁乱抢点钱什么的，他估计是反抗了吧，所以被人捅伤了。那些人吓得连看一下他的伤势都不敢就跑了。他就一个人躺在那里。”
“你想想啊，下着雨，他受了伤，街上人又少，谁会注意胡同里躺着个人快死了啊要不是当时令仪去附近办事，冒着大雨也要回家，碰巧经过那里，程睿真的会死在那里。”韩江眼神深深的看着她，慢慢的说道。
他这样说很残忍，但却是事实。
如果那晚令仪没经过那里，程睿真的会死。他被捅伤的位置很危险。
“可就算令仪将他送去了医院，他也还是进了急救室很久才出来，而且还在icu待了几天才度过了危险期。”而且他怀疑他对其他女人不起兴趣就是那次伤留下的后遗症，因为他被伤的位置就是肾部，加上他自己的心理问题，所以才导致了他对异性提不起兴致。。
乔悦面上的血色已经褪得干干净净了，只剩下嘴唇上的一点因为擦了唇膏的原因而带着红色，对比却更加的明显了。
韩江尤嫌不够。既然要说，那就一次性都说了吧
“如果仅仅是这样，他或许不会在多年后用那样的方式来报复，你知道在他受伤在医院等着度过危险期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事吗”韩江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乔悦忽然浑身冰凉，韩江这个眼神让害怕，如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