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十分有趣。
楼天宝抬头看向瞿星。
她说“下次进宫, 我带老鬼进去。”
瞿星听到“进宫”二字,来了兴趣“你能进宫”
楼天宝挠挠头。
“运气好的话,谢允进宫我能跟着进去。运气不好的话,那就要等殿试了。今年一月我会进入国子监, 学习一段时间之后, 我能参加会试, 再之后是殿试。”
“需要很长时间吗”
“倒也不一定”楼天宝看了一眼老鬼, 后者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你想把我带进考场里”
“我们俩, 再加一个001,三个人一起回答问题, 肯定能过。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老鬼说“你们那套东西我可不一定懂。”
楼天宝笑了一声“不是,我不要你帮我想怎么回答问题。你身量这么小,肯定能进其他考生的小间,也能听到别的学政说话。”
“你要我帮你作弊”
楼天宝十分坦然“你以为我这个世界是来考试的吗。我是来救人的, 必须按照计划行动。”
“那被你挤掉的人呢”
楼天宝对老鬼说“我说过了。我进入国子监,获得功名, 并不是为了私人的目的。而是为了救人。如果我对七果世界一点感觉都没有, 大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 等末日到来了刷个级副本, 刷完走人。被我挤掉的人未来还能再考, 但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和老鬼说定了, 杜生也告诉了瞿星和老鬼关于灵气的线索, 接下来便是好好准备一年之后的春闱。大部分国子监的学生都得考上二次三次,才会考出自己满意的成绩,不过也有一次就高中的, 而一年之后, 正巧又是春闱时节。
明代会试在二月内举行, 考三场,三场时间分开。北宁会试是连续的三日,贡院食宿。春闱与秋闱不同,三场只在白日考试,晚上可以出来吃饭睡觉。
会试只在上京举行,全北宁的学生都要赶过来参加考试。据说这几年还有他国考生会在比较偏远的地方考得举人,然后进京赶考。
楼天宝摸了摸下巴。南刘那边会不会有人过来考试两国这才停战多久,人才这么快就开始共享了吗楼天宝不太相信。考公务员还得政审、查家庭关系呢,科举应该也是需要查这些东西的。
南刘也实行科举制,不晓得那边是怎么考的。
北宁这里,从会试开始便分了不同的科目出来。有最普通的经义八股文科考试,还有数理机算理科考试,以及武学。
经义八股的题目与之前接轨。
数理机算便是各个理科内容,除了普通的数学题,还有天文星象、奇门遁甲等,着重于实用科学,不注重算命。
武学,报名有门栏。必须先在军队服役三年,并获得一定的职位。
三科并行的考试机制还是非常科学的,楼天宝对此没有意见。三科揭榜之后,考中的贡生也可和之前考中的举人一样,去吏部等候分配工作;也可以继续以贡生的身份往上考。
楼天宝依然是走文科考试这条路。理科不是她的最强项,武学更不用说了。
春节之后,日子又变得十分短促而充满节奏。
楼天宝与谢允是双双收到上京国子监的准入邀请函的,楼天宝不急着从府中脱身,依然是带着谢允书童的身份。
开学时间便是一月,楼天宝与谢允准时抵达上京国子监。
国子监统一分配宿舍,这宿舍又和贡院的住宿环境完全不一样。
他们听说,在贡院考试的时候,穷学生住统一的大通铺,达官贵人子弟则睡两人、三人一间。
上京国子监则不同。国子监是公办学校,钱都是国家出的,大家都是工读生,就连衣服也会发一样的儒服。
国子监的宿舍是四人间,书桌共用,床铺则两两相抵。
本来分配宿舍应该是按照成绩分,但楼天宝毕竟还是谢允的书童,于是同人商量着换了宿舍,楼天宝还是和谢允同住一间。
离开王府的那日,王妃给谢允挑了太多东西,他仿佛再一次见到了谢佩进宫时的情景。
谢允本人不喜繁冗,王妃让他带的东西,他又让汪来送回去了不少。
楼天宝则是轻装上阵,他只带了书本和一两件换洗衣服。
其实,她的所有行李都放在了任意门中,想要用就找机会开门拿取。
只是这回入学,她不可能每天都睡在任意门里了。
她与谢允抵达时,正好是午后时分,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两个床铺是空着的。
另外两位新入学的舍友大约要傍晚才到,他们也是上京本地人,并不急着搬入宿舍。
国子监这地方是不许学生带书童小厮等随从入学的,但假如书童或小厮本身就是国子监的学生,那就无所谓了。
楼天宝看准了窗户边的床铺,快速铺床放书本,还和汪来一起布置好了谢允的铺位。她在学生时代住了整整五年的宿舍,期间搬了三次,早就学会抢夺好位置了。
汪来看出了里面的门道,对着楼天宝比了个大拇指。
他说“允哥儿就劳烦你照顾了。”
楼天宝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要是担心,那你明年争气些,也考进来。”
汪来忍不住捧腹“保哥儿真会戏弄我。好了我回了,明儿再来看你们。”
他给两人告辞离开了,宿舍里只留下了谢允和楼天宝。
楼天宝选的位置靠里一些,外面敞亮的,靠近窗户的位置给了谢允。
她正整理寝具呢,外头又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大概是旁边房间的人。
楼天宝抬头看了一眼窗上的倒影,没出去看人。又过了一会儿,这边房间的门响了,有人在外推门。
楼天宝抬头望去,就看到了一张僵在当场的脸。
哦,是宁更生啊。
楼天宝立刻将目光移回了自己床铺。
门口的宁更生被她十分明显地无视了,本要发作的脸没了展示的对象,眉毛一耷竟然有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