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郡主今天也想做咸鱼 >第七十五章
    “自然是真的。”永安王佯怒:“我怎会骗阿荷?莫不是阿荷不肯信我?”



    寄荷侧妃听得这话,这才破涕为笑地瞪了她一眼:“这还差不多……”



    但当她目光一转,落在旁边满脸怨念的玉嬷嬷面上时,又忽然觉得实在无甚意思,便有些讪讪的:“王爷若是果真疼爱阿荷,便随嬷嬷一道去正院才是,不然,若叫阿荷落了个狐媚惑主的罪名,阿荷便没有脸面见人了。”



    她说的谦卑,面上却仍是淡淡的,又带几分若有似无的笑,便平地多出几分不同于旁人的风情来。那番话,也似真似假地,无端便带了几分蛊惑的风情。



    这便是南女风姿?



    玉嬷嬷有些发怔。



    永安王却不在意:“你既要将我往外推,我便顺你的意。不过,”他挑眉一笑,肥胖沧桑的脸无端多了几分油腻,“我是阿荷手里拽着的风筝,阿荷要让我去何处,我便去何处。”



    他顿了顿:“唯独一点,阿荷可要将你手里这根线拽的好好的,牢牢的才是,若是不然,风筝断了线飞走了,便寻不回来了。”



    颇有些一语双关的模样。



    好听的情话配上那张脸,无端叫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寄荷侧妃只别开眼嫣然一笑,面上红红,又啐他一口。



    玉嬷嬷看的两眼发直。



    这,这是不是有些冒犯……



    但那个被冒犯的人却浑然未觉,或是他察觉到了,但并不在意,只又同寄荷侧妃提条件:“既是你要将我推过去,我便走一遭也无妨。但晚间我却是要回来用饭的,你且吩咐南厨备好。”



    南厨?



    娘娘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换的南厨,竟是为这狐媚子做了嫁衣吗?



    不知怎的,玉嬷嬷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苦。



    她一贯谨小慎微,将自己心思藏的严实,唯独寄荷侧妃有玲珑心,恰将玉嬷嬷那一瞬的苦涩看在眼里,眉眼弯弯地一笑,乖乖应了,又听永安王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什么,顿时便红了面。



    美人垂首,含羞带臊,顿时叫本就沉迷美色的永安王看的一阵心痒,又碍着有外人在,不好做得太过,只甩着袖子走了。



    临出门前,仍不忘回头看一眼俏生生立在堂中的妇人,身姿如柳,盈盈一握,叫他一望,便觉心中一阵激荡。



    屋里暗,她一张巴掌小脸却似带着光,见他望过来,便用袖子藏了半张脸,但笑意却又捂不住,便从眉眼间流淌了出来。



    永安王看的两眼发直,“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正要再留两刻,却见到他身边跟着玉嬷嬷正板着一张老脸丝毫不带感情地将他望着。



    一个老态,皮肤褶皱如菊,一个却青春正盛,美貌难抑,实在是一种十分强大的视觉冲击。



    永安王暗道一声晦气,又实在懒得与这老妇争论,到底没再多说些什么,只带着几个随从一道去了正院。



    玉嬷嬷今日屡屡碰壁,心情十分不佳,又因难为她的都是主子,一腔怒气毫无发泄之地,只好委委屈屈地跟在永安王一行人后头,直回了正院,见到主子在看见丈夫时也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懒怠模样,顿时觉得心更塞了。



    娘娘这般,怕是要坏事……



    永安王却不如玉嬷嬷想象中那般不耐。



    他娶了这个妻子多年,虽不至与她十分贴心,但到底晓得后院中需要一个人来主持中馈,倒也甚为尊重发妻。



    见得妻子精神不济,也不多说,先与她添了一盏茶,这才坐下来,声音仍如往日般温和:“你让人来请我,究竟有什么事?”



    永安王妃便扫了他一眼。



    她心中有气,又被季笙连日来的反常搅的十分烦闷,却无处发泄,感觉整个人都快憋坏了,如今见这罪魁祸首来了,顿时没了好气:“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玉嬷嬷立在一旁,听得这毫不压抑怨气的咆哮,心头顿时一跳。



    永安王却早习惯了妻子突如其来的脾气,只将茶盏往她面前一推,“卿卿有话,不妨直说。”



    卿卿?



    这话一出,整个正堂都是一静。



    永安王妃顿时大怒:“什么卿卿?谁与你是卿卿?你与那南女才是卿卿!”



    南地多风流,夫妻爱侣间多称卿卿,北地粗犷,一向只称小字或闺名,又哪里有卿卿这种叫法?分明是他这些日子日日与那南女厮混在一处荒唐,这才学来的南地称呼。



    永安王妃不由冷笑一声:“你心尖子上的侧妃不在此地,却又不知你叫的是哪位卿卿?本宫有名有姓,身后是镇国公府满门,纵是身为永安王的夫君你,却也没有资格将我与一个卑贱南女相提并论!”



    他在一个典卖来的妾身上学了东西,便想套在她身上用,她却不是吃素的,绝不容他如此轻贱!



    永安王原本一向惧妻,听得这话,身子本能便是一缩,但他近来被侧室哄的昏头脑涨,哪里还记得南北,听到妻子这一声毫不留情的斥责,顿觉失了颜面,手重重一掌拍在桌上,“王妃如此对本王不敬,是要犯上吗?!”



    他脸阴沉的可怕:“南地有和离,北地却只有休妻,王妃不敬丈夫,这是七出,纵你出身镇国公府,本王却也自能与你一纸休书!”



    他站起来,不理会愣在一边的永安王妃,甩袖便走。



    刚走了两步,顿时听见后头传来一声破了音的尖叫:“你敢休了我?!”



    永安王自不会轻易休了她。这妇人,是他绸缪许久才娶来的,当年也曾花费过无数心思,加之她身后势力错综复杂,又哪里是一纸休书能轻易舍弃的?



    可永安王觉得,许是这些年来他不管事,便纵得她不知好歹,才会叫她一次又一次地做出这些事来——浑然忘了在纳侧妃之前,永安王妃一向知书达理,在长安也有好人缘,又将偌大一个王府替他打理的井井有条。



    陷入寄荷侧妃迷魂阵的永安王此刻将妻子往昔的付出完全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