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的她似乎已经丢失了前世勇敢追求爱,反抗那些反对声音的勇气了。

    “阿黎,如果向总的母亲接受不了你,不要去迎合,讨厌你的人,你再怎么讨好,她依旧会讨厌你。而她们却因为是长辈,总能让人有苦难言……”

    “恋爱多好,不需要去迎合他的父母,也不需要被人盯着你是不是生孩子……”

    后面的那两三年,她听过太多恶毒的声音了,好像她身体不好,不好怀孕就什么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罪……

    “如果当初没结婚,或许,我们之间的爱也会随着时间被消磨殆尽。而不是以这样的一个遗憾结束……”

    比求而不得更伤的是得到后失去……

    她真的宁愿是被时间消怠了爱情,也不愿意以这样的理由结束婚姻……

    “阿黎……你说我和阿碹还有没有可能……”程友友才问出口,就笑了,哭着笑……

    笑的让人心酸……

    “不可能了……我们之间隔着一座山,一座无法攀越的山……”

    “阿黎,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阿碹……”

    “我该怎么办……”

    “我想你,我想你了,阿碹……”

    低喃的思念带出的感情浓烈的醉人……

    无奈的看着这哭着睡着的女人,支晓黎心里酸涩的厉害……

    把人送到里面休息室后,支晓黎便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发着呆。

    向屿寒到的时候,支晓黎已经又喝了不少。

    和向屿寒一起来的是郑铭碹。

    “你找我有事?”支晓黎看了郑铭碹一眼就不再看他,冷淡的问了句。

    哪怕知道有那样一位母亲不是他的错,可友友和他走到这样的局面,他怎么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

    “友友呢?”郑铭碹十分的担心,但声音并不大。

    接到友友的电话,听到她说想他,他高兴的恨不得马上飞到她身边,告诉她,他也想她,十分的想她。

    可友友哭了……

    哭得那么悲恸。

    他都不敢挂电话,深怕她出了什么事。

    上一次接到她电话后不久,她便进了医院。

    这一次,他实在是怕。

    知道友友曾经住在支晓黎家过,友友又在电话里喊了阿黎,所以他找上门来了。

    也是他幸运,竟然在市区碰到了向屿寒,跟着他的车,一路到了这找到了人。

    “你见过友友吗?她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又喝酒了?”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支晓黎都摆不出臭脸。

    “你怎么知道她哭了?”其他的问题可以说是关心,这个问题就有些奇怪了。

    郑铭碹指了指手中还保持着通话的电话,仔细听,还能听到电话那头低喃的声音。

    “阿碹……”

    这一刻,支晓黎心里难受的厉害,站起身,开了休息室的门,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半睡的状态,握着手机,时不时的呓语一声。

    仔细听着,就是“阿碹”……

    跟着支晓黎站在门口的郑铭碹心疼的红了眼眶。

    “我,我能不能陪陪她……”

    支晓黎刚要拒绝,就听到背后传来惊喜的声音:“阿碹,你回来啦……”

    “阿碹,我喝多了,头疼,你帮我揉揉……”

    “阿碹……”

    “你怎么不过来?”

    支晓黎犹豫着是不是要放郑铭碹进来,那边的郑铭碹已经迫不及待的站到了床边。动作熟练且轻柔,不断的帮程友友按摩着她发胀的脑袋。

    或许是真实的触感不同,让喝醉了的程友友感受到了一丝异常。

    就看刚刚还迷糊着喊着名字的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回头望了一眼。

    刚停止的眼泪又一次哗啦啦的流下来:“阿碹,我又梦到你了?”

    “阿碹……”

    看到这样郑铭碹哪里还忍得住,温柔的抱住了哭着笑着的爱人,也忍不住落了泪。

    郑铭碹爱程友友吗?

    爱,爱到了骨子里。

    结婚后,他并没有想过要孩子这件事,因为他的发小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生完孩子后各种问题。在医院治疗了近一个月,出来也养了两三个月,人的气色都还没恢复过来。

    他害怕,害怕友友也要那么受罪。

    可家里就他一个儿子,爸爸还好,妈妈总是催着他们要孩子。

    友友被说动了,还很执着,他只好配合。

    只要友友想要,他都愿意给。

    可,才努力大半年,妈妈和友友着急了。

    体检报告出来,他偷偷换了报告,没想到,他低估了妈妈想要孙子的心。

    多几次检查,终于露了馅。

    友友知道是她的原因,竟然愿意配合做试管。

    可,那过程太痛苦了。

    而且,每失败一次,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次打击,对友友来说更是一次折磨。

    他不想她那么痛苦,好不容易劝好了友友,没想到妈妈那边出了问题。

    言语刻薄,精神折磨把因为要孩子已经疲惫不堪的友友折磨的人都恍惚了。

    他不顾妈妈的哭闹挽留,执意和友友搬出来住。

    可他低估了妈妈要孙子的决心。

    劝离,在他坚持不离婚的坚持下,以各种理由给他安排相亲。

    后来他怕了和妈妈出去,不再和她在外面见面,没想妈妈会来那么一遭:趁着她生日,让他回家吃饭,然后给他喝的汤里下了药。

    等他发现异常的时候,就看到那据称是小保姆的人穿的清凉的想把他往房间带。

    没人能明白他那时候心里的震惊。

    等他以伤了自己为代价回了家,友友心疼的直哭。

    他原以为妈妈看到了他的决心,会放弃,没想到是变本加厉。

    绝食威胁,跳楼威胁都用上了。

    可能是发现不动真格没用,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吞了安眠药,在除夕全家团聚的日子里。

    他的妈妈,他一直觉得温柔大方的妈妈,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问的是他们离不离婚。

    友友看到了他的痛苦,也怕了妈妈的闹剧,第二天,拿来了离婚协议。

    大年初一,他的妈妈以死相逼,看着他们签了离婚协议,才肯接受治疗。

    这是他过的最糟糕的一个年。

    后来他妈妈好了,他们也分开了。友友躲起来了。

    他找不到她。

    找遍了所有的地方。

    找到影响工作,影响生活。

    他的妈妈以为他好的名义又强行介入。

    他只能偷偷的找。

    找到了人,才知道他的友友,差一点,差一点就把自己折磨没了。

    他在医院待了三天,妈妈又找了过来。闹了一场。

    岳母岳父让他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也只能偷偷关注。

    他不敢保证,妈妈不会再闹,只能假装妥协……

    那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如果友友出了什么意外,他就去陪她。

    这几个月他拼命工作,工作结束了,就来这里喝酒。

    就为了能见支晓黎一面,向她打探友友的消息,或更惊喜一些,见友友一面。

    知道她被接到支晓黎住处,有人陪着,之后看到她气色好起来。

    他高兴的都能好好睡上一觉。

    知道她去别的分店巡查,他也借着出差的机会偷偷的远远的看上几面。

    他努力着,想外派,想远离了家,找个机会重新追求友友,没想到出差刚回来就接到了友友的电话。

    把人哄睡后,郑铭碹不舍的在程友友唇角落上一个吻,便轻轻的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小黎,友友她……”

    “你不是相亲了一个对象,已经开始交往了吗?还来找友友做什么?”支晓黎坐在向屿寒身边,有些疲惫,又心疼程友友,所以说话的语气称不上好。

    “我没有!”

    “没有?你妈妈都带着人四处应酬了,谁不知道你已有新欢?”

    “没有!这辈子,除了友友,不会有别人!”郑铭碹说的异常认真。

    如果程友友醒着,他绝对会以生命发誓保证。

    “小黎,你帮帮我,我不能没有友友。你帮我劝劝她,让她和我走,我的外派令年后就下来了……”

    因为程友友的关系,两人也认识了五六年了。

    一直以来,郑铭碹和程友友一样,都是把支晓黎当小妹看待的。

    他也没想过,会有一天,他会因为感情问题请支晓黎帮忙。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了。

    友友和他们所有的共同朋友都不来往了。

    支晓黎是唯一一个他也认识的能陪在友友身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