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苏晚晚陆言深 >第358章 云南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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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振国居住的房子,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农家小楼,位置在山脚下,前面就是一条河。

    简单的两层房,刷成了好看的白色,爬满爬山虎的围墙里有一个挺大的院子,院子里除了一条斑驳的石板路,一边种满了花,还有一边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言晚认不出来这些草是什么草,但她觉得这应该是草药,毕竟汪振国是中医出身的,听说他在这一行其实挺有天赋,如果当年没有辞职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小有名气的医生......

    花丛掩映的那一边,还有一颗很老的桂花树,树下放了个石头的小桌子,桌子上配了两个凳子,其中一个是空的,另一个凳子上,则坐了个石人。

    石人做的很抽象,只看得出是个女人,但言晚总觉得,这石人的脸,竟然有点像她......

    不,应该不是像她,而是像她的母亲,苏向恩。

    她的母亲,竟然和她长得挺像吗?

    从未见过苏向恩照片的言晚,竟然以这样的方式与她见了第一次面,言晚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忍不住撇了撇汪振国,又看了看石人,目光转来转去,自然就被汪振国给注意到了。

    他很不自在,忍不住低声催促:“在车上不是还很急吗?快进去放下行李,我这就带你过去见你母亲。”

    言晚没说话,默默和陆言深交换了个视线,虽然彼此面上依然一派平静,但她心中已经起了波澜。

    思索间,两人已经随着汪振国一起进屋,进到一个很简洁但不失清雅的房间里,布置得不错,但看得出来挺有年代感,莫名的,言晚又想起了她的母亲。

    汪振国和她母亲曾经同住一个屋檐下,所以,这个明显很女性化的房间是他仿着母亲的房间布置的吗?还有院子里的石人,也是他特意让人做的吗?他对母亲的感情,就这么深吗?

    心里的压抑感越来越重,明明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甚至还算得上是仇人,但言晚对他,已经没那么讨厌了......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汪振国也没多话,叮嘱了句别乱动就出去了。

    一家三口放下行李箱,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庄重肃穆的衣服,就出去了。

    院子里,汪振国早已换上一身黑衣,也在等着了。

    他背对着他们,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明显看得出来他面朝的是石人的方向。

    言晚越发断定自己的猜想,为了不让自己心软,她努力不去想那一切,而是快步走到汪振国面前,催促一声:“走吧。”

    汪振国没有回头看她,默不作声的在前面带路,一行四人走出小楼,往村子外面的山上走去。

    一路上,他们碰到了不少这里的村民,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但对汪振国的态度还是很友好的,每一个都热情的打招呼:“汪医生,你可回来了啊!”

    “你这次不会再走了吧?”

    “前段时间你出去买东西忽然不见了,我们可担心了很久呢。”

    “是啊汪医生,我们知道你不是这里的人,可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就是我们的一部分,你若真的要走,也得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去送送你,可以吗?”

    “这些年你总帮我们免费治病,连草药钱都不肯收,若是送送你的机会都没有,我们会愧疚的。”

    直到快走出村子边缘了,依稀还能听到热情的寒暄声。

    看着这样的汪振国,再和自己记忆里又臭又硬的他交叠,言晚心底没忍住又起了波澜。

    这个老男人,人缘这么好,这么善良的吗?

    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他的刻薄恶毒,难道只针对她和陆言深,针对所有与母亲相关的人?

    思虑间,言晚已经到了山上。

    开满了野花的草地上,一个没有墓碑的土包,那么的明显,清楚的昭示着言晚已经到地方了。

    言晚停住脚步,看着这片简单的、朴素的、很陌生的土包,再和记忆里海市公墓奢华的墓碑对比,莫名的,她觉得这里更有归属感,更能给她一种熟悉的依赖的感觉。

    “妈。”眼睛没忍住的湿润,喉咙口也在一瞬间变得嘶哑了:“妈,二十五年了,我终于能来看你了。”

    双腿一屈,她在小土包的前面,跪了下来。

    她弯着腰,没有人看得清她的脸,她用沉默发泄着她的悲伤。

    陆言深见状,叹了口气,摸了摸陆嘉佑的脑袋,用眼神示意着,然后蹲下身,从手里提着的篮子里一样样拿出贡品。

    很快,小土包前就摆满了贡品,有吃的,喝的,纸钱,漂亮衣服,还有鲜花,很是丰富,像是要把这些年缺失的全都补回来。

    一家人在这里呆了很久,直到夕阳西斜,金色的阳光沐浴着小土包,把青绿色的草地都染上了霞色,在旁边站了很久的汪振国才红着眼,打断了他们:“好了,该回去了。”

    又是一番沉默,整个下山的过程中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回到小楼,汪振国让他们先去休息,自己准备去做饭的时候,言晚忽然喊住了他。

    深深的盯着他终于不那么麻木,多了些缠绵人情味的面庞,言晚认真的说:“汪叔叔,我母亲去世的真相,我一定会去查,无论害死她的真凶是谁,我都不会姑息。”

    汪振国眼睛微亮,咧了咧嘴角,忽然笑了。

    他们在这里呆了三天时间。

    每一天,言晚都会去小土包那里待一会,或是说说话,或是聊聊天,或是把自己的画板带过去,当场做设计给里面长眠的母亲看。

    三天后,情绪发泄得差不多,许成也有了消息,告知苏早早找到并带回了帝都,他们一行人就要打道回府了。

    买好了机票,从村子到机场,也得很长一段路。

    陆言深大病初愈,担心他身子吃不消,言晚便坚持的和他交换着开车。

    终于到了机场,上飞机的那一刻,言晚忍不住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整个城市。

    充满着现代化的城市里,早已看不到那个村庄的痕迹,可言晚却仿佛越过了高楼大厦还有层层青山看到了它,也看到了她。

    看出了她的心思,陆言深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宽阔的大掌搭在她的肩膀。

    “若想念岳母了,我们以后随时可以过来。”轻按了一下,他想了想,又说:“另外,我已拜托过村长,若我们不在,他会代为打理岳母的墓,所以你不要担心,岳母不会被遗忘,她的墓自然也不会被荒废。”

    陆言深的声音很轻,可因为和他隔得不远的缘故,汪振国也听到了。

    第一次,汪振国用不那么仇视的眼神去看陆言深。

    第一次,他觉得秦怀远和陆明兰两个心狠之人的儿子,不那么冷漠无情,不那么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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