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受过顾河图恩情的权贵不在少数。
这种救命之恩，对于有权有势的人而言，比什么利益都来的重要。
更何况，人在这世上走一遭，没有几个人能真的不怕死。
因为都有牵挂，有不甘，若是掷万金能延长生命，一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
再者，即便有人真的能看淡生死，却也难以保证自己的爱人、子女、父母以及亲朋好友，就也都能看淡，总有人会有生老病死。
因此，哪怕是没受过顾河图恩情的人，也绝对不想得罪于他，除了那些不明真相的人。
也正是因为他鬼医的这层身份，当年才能做到将冷寒枭驱逐出京城。
他只要稍加表态，便有无数人想替他除掉冷寒枭，置其于死地。
再加上顾河图为人性子温和，鲜少动怒，大多时候都很好说话，除去行医治病有着自己的规矩，其他时候并不难以接触，因而愿意帮他的人很多，想和他攀关系的人更多。
毕竟能混到世家权贵的顶层，必定是得罪了不少人，树了不少敌的，谁都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没人愿意得罪一个能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
只是或许是命运弄人，顾河图最终却困囿于苏萨克氏症候群。
因为病例稀少，又影响着他的记忆，哪怕仍旧留有本能，却也迟迟难以在病症的研究上有所突破。
姑姑说，这些年他一直在研究这种病症，成立和投资了多家医疗实验室，只想早日寻到能治愈这种病症的方法。
如今这些年过去，顾河图也算是有所突破，研发了一些药剂，能减缓失忆的速度。
不过据顾明珠所知，顾河图早些年离开上官芙并非是因为这种病症发作。
他发病的时间比自己要晚很久，发病时的年龄也要大上许多，至今染上这种病也不过才六七年的时间。
姑姑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发病的这么早，而且这种病本就多发于女性，因而她的病发程度也比顾河图更快。
想到这，顾明珠轻叹了口气。
想不到这么多年，自己和父亲的相遇会是这样的情景，竟是莫名的同病相怜。
顾明珠甚至不知道，自己和顾河图谁会先走。
但看着男人如今的模样，她大抵也能猜到以后自己的样子。
“等到下周没戏的时候，我去看看他。”
顾明珠温声开口，顺带吃了姜辞色带给她的药。
几年的调理，姜辞色的气色好了许多。
仍旧是冷白的肤色，却更加清透，依然给人瑶池仙女的疏远感，眸子却更加清亮透彻，让人想忽视都难。
“顾叔叔看到你会很高兴的。”
姜辞色笑着开口。
顾明珠耸了耸肩：“但愿他这次别又把我当骗子。”
姜辞色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听说季明烨这两年找你都快找疯了，脾气越来越怪，你不打算去见见他？”
顾明珠温声开口。
提及那个名字，姜辞色微微蹙了蹙眉心，轻声道：“我怕见着他又会纠缠不休，何况，现在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