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这种学生永远是跟老师作对的。
“陈浩啊，他就是个傻子。刘心奕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他那么喜欢刘心奕吗？也是，刘心奕确实长得很漂亮，一看就是很好的孩子。”
吴天嘟了嘟嘴，没有说话。
“当时班里有多少人签名了？我听说不少。”
吴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多，但是也不少。有十九个人签名了。”
八班一共四十名学生。十九个人签名，那就是快到班级一半人数了。难怪教育局那么重视，紧急派人下来核查。
“怎么那么多人签名？都有谁？你签名了吗？”
吴天点点头：“我签了。很多人就是觉得签着好玩，就像之前全班签名要求废除小组合作制度一样，还有签名要求统一购买自己班班服，订购班徽。我们经常签名。”
程潇重重叹了一口气。
学生们觉得好玩，一下子把老师的前途给毁了。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是十九个人？”
“刘心奕告诉我的。最后签名那张纸都汇总到了她那里。”
“你见过那张签名纸吗？都有谁？”
吴天不假思索想了想：“我有点印象。反正男生就陈浩签了，其他都没签。女生除了陶宇、张小璐、鲁春格、孙景希四个人没签，其他人都签了。”
看来男生们还是坦荡点。
“鲁春格也没签？”
吴天摇摇头：“她不仅没签，还把张罗签名的罗静尔骂了一通。说她每天无事就兴风作浪。”
鲁春格也没签倒是挺让她意外的。
她一直是刺头，老师们没少批评她。
“是罗静尔张罗签名这回事？刘心奕没张罗吗？”
“刘心奕负责幕后写那张罪状书。罗静尔和毕夏天收集签名，陈浩负责上传到网上。”
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唉，邬秋林也算是飞来横祸。
“看来那个时候罗静尔和刘心奕关系还是不错的。”
“那个时候她们关系挺好的。只是后来陶宇质问她们到底是谁组织这件事情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承认。然后两个人就关系越来越差了。”
“陶宇质问？她怎么质问的？”
在她印象里，陶宇是只顾一个人低头学习，完全不管班级其他事情的。八班都知道她比较内向孤僻。
怎么她还质问起来了？
“陶宇是为邬老师打抱不平。她要找出来谁组织的这件事情，然后让组织者亲自上教育局说清楚。刘心奕和罗静尔都不承认，听说她最后自己一个人去的教育局，还不停地给教育局打电话。”
原来还有这回事。
她之前真是小看陶宇了。
平时上课都不敢正视老师眼睛的孩子，居然敢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为自己的老师洗刷冤屈。
“陶宇一点不知道是谁组织的吗？一开始罗静尔或者毕夏天没找她签名吗？”
“当然不能找她签名了。她平时班级的什么事情都不参与，每次签名一个都没有签过，而且她好像很敬重邬老师，一开始就没找她。我们也没找张小璐和张政，知道他们两个是教工子弟，怕他们通风报信。”
“她傻乎乎的，觉得所有的老师都很好。而且那个孔繁礼警告过，不能找孙景希签这个。”
孔繁礼、孙景希？
程潇倒是没有想到。
“对了，吴天，咱们四楼这个储藏室，你知道吗？”
“知道啊。罗静尔尸体就是在那个屋里找到的。我们现在都不敢从东边楼梯上了，刚才我来找你就直接从南边楼梯上来的。要不然还要路过那个储藏室。估计再也没有人敢去储藏室了。反正我是再也不去了。”
“你之前去过？”程潇追问。
“去过。陈浩有钥匙，他把钥匙就放在门框上面，拿那个钥匙就可以开门了。”
“陈浩怎么会有那个屋的钥匙？”
“他是体委。杨老师经常让他带着体育生去那个屋里训练，就给了他一把钥匙。”
“那你们都啥时候去储藏室？”
“他们好些人都知道这个储藏室，经常去。如果在实验楼有音乐课或者美术课，就会去储藏室抽烟什么的。有时候午自习不想回班的话，也会在储藏室偷偷玩牌。张老师不知道这个地方。好几次陈浩、任家龙、肖书野午自习躲在储藏室打牌，张老师全校找遍了都找不到。”
“那前天下午，你们连上两节音乐课的那个课间，你去储藏室了吗？”
吴天有点警觉地看了程潇一眼，低头抠自己的手指甲，没有搭腔。
程潇听见自己低声说道：“我是第一个发现罗静尔尸体的人。现在都忘不了那副画面。如果我早点发现，也许她会有救。无论如何，她才17岁，最美的年纪，她不应该就这么死去。我救不了她，但是希望能够帮助她早点沉冤得雪。”
吴天降低了一点声音承认：“我们都去了。”
“你们都去了？都有谁？”
“但是我们跟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程老师你别告诉别人哈。我们就是进去想痛快地玩手机。有时候辅导员和年级组长总是上教室巡查，上课的时候玩手机很不方便，所以我们每次都去储藏室玩，那里人少安静。”
这个程潇知道。
年级组长和张杰一方面是比较敬业负责，没事就会上八班教室后面查看学生老师上课状态。尤其他们来实验楼上课的时候，他们几乎每次都会过来查看，怕他们在课上太放浪形骸，浪费时间。
另一方面，也是自己家孩子张政、张小璐都在八班，他们随时关注着点。
“你们是指谁？”
“我、刘心奕、沈相君。另一个窗台是周星露和戚星岳。”
吴天告诉程潇，储藏室一共有4个大窗户，陈浩、鲁春格、任家龙、肖书野在第一个窗台抽烟；刘心奕、沈相君、吴天在第三个窗台玩手机、聊天说笑；最后一个窗台是戚星岳和周星露亲亲我我。
那第二个窗台有没有人？
吴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们三个每次都是去第三个窗台，刘心奕不想离陈浩太近。陈浩总是上杆子骚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