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夏天和何桑宥难过地摇了摇头。
毕夏天告诉帅教授，刘心奕自杀那天早上，她说自己在学校外面看见罗静尔了，她很高兴，跑过去问是不是真的。她问刘心奕到底在哪里看见罗静尔，她也要去看。
可是刘心奕当时情绪激动，断然否定自己看见罗静尔了。
自己想多问一点，可是常老师和辅导员怕自己刺激到刘心奕，把她拉走了。
张政站在一边看着窗户，一直没有说话。
帅教授也让他描述一下，当时音乐课最后见到罗静尔的具体情况。
张政为难地说道，自己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罗静尔，所以根本不记得上音乐课时的她是什么样。
他这话一出，心直口快的毕夏天立刻尖酸刻薄地讽刺他，说他眼里只有刘心奕那个杀人凶手，要他记起罗静尔的事，那是太为难他了。
张政怔怔地，不反驳，不说话。
帅教授告诉他，简单回忆一下那天他自己干了些什么就好了。
张政回忆，那天两节音乐课一起上，他觉得很美。他本身是音乐生，常老师对自己也比较照顾。
上音乐课对他来说就是放松的课。
第一节音乐课他一直低头玩手机。
下课铃声一响，他就被常老师喊道办公室去了。原来自己课上玩手机，常老师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可能是爸爸的嘱咐，所有老师对自己都是比较关注，管理也比较严格。他被常老师喊道办公室整整教育了一个课间，直到上课铃声响了，才一起从连着的那张小门一起出来上课。
“教育了整整一个课间十分钟？看来常老师比较重视你。”
张政眼神复杂地看着帅教授。
其实父母都是老师对他来说，也不知道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他只知道，从小到大，老师们都认识自己，对自己要求比较严格；每次考试成绩，爸妈总比自己提前知道；寒假暑假所有同学都开始放松的时候，自己爸妈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管着自己；自己在学校毫无隐私可言。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他点了点头，说老师们都很关心自己。
“常老师看着很温柔，也不是话很多，怎么教育你教育了十分钟那么久？我教育学生一般说几句就完事了。你们常老师是从头说到尾吗？”
张政回忆了下：“不是从头说到尾。常老师也考察了下我最近的专业课，放了两首曲子让我鉴别。”
“嗯，是用心良苦。刘心奕说自己看见罗静尔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没有。我的座位离她比较远，当时我也没有在教室，所以不知道情况。”
帅教授翻看了下自己所做的记录，让他们几个先回教室了。
他们几个走了以后，张政突然又折回来。
帅教授意外地看着他，问他有什么事情。
他想了半天，鼓起勇气问道：“老师，我爸说您是专家。可不可以告诉我，刘心奕真的是先杀了罗静尔和陈浩然后自杀的吗？”
帅教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他怎么看。
张政坚定地回答到，他不相信刘心奕会做这样不计后果的事情。她没有那么笨。
帅教授告诉他不要着急，他马上会告诉所有人这一切的真相。
让赵然调查的事情还没有结果。
看了看八班课表，这节课是体育课。
操场上到处散发着青春的活力。篮球场和足球场上都有一群学生在奋力拼搏。
他看见程潇老师、常佳雪老师以及吴霞老师正围着操场走圈。
他走上去，打了声招呼。
程潇老师客气的问他，一切调查得怎么样了。
他也客气谦虚地回应道，自己这算不上什么调查，就是把之前的资料整理一下。
他看见常佳雪老师一直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他便问她的这个手机是什么时候找回来的，还是她新买的。
常老师抬了下头，说自己去八班上课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其实就在讲台上面。也许自己前天上课的时候落在讲台上了。
她无奈地抱怨道自己现在的记性真的不好，什么都记不住。头发都要掉光了。
帅教授问程潇，是不是抓过罗静尔作弊，第一次月考的时候。
程潇点点头。她记得当时罗静尔还特别生气，在路上看见自己都不打招呼。下一场考试的时候，她差一点迟到。自己都已经去找隔壁考场的辅导员张杰了。好罗静尔在禁止迟到考生进考场的最后一分钟趾高气扬地走进了考场，她才松了一口气。
帅教授问，是不是没收她的手机了。
程潇不记得具体情况了，好像是跟自己同一个考场监考的邬秋林老师收走了她作弊的试卷和手机。
帅教授点点头，没有多问。
他说了一句“不打扰你们在操场散步”之后，便径直离开，走向了操场的东北方向角落。
“这个老头好奇怪，总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学生的成绩、作业、照片，这一些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吗？”吴霞看着帅教授地背影，眼神里都是怀疑。
东北角落里，杨老师和邬秋林老师站在篮球筐下，指导学生训练。
帅教授过去跟邬秋林老师说了两句话后就转身走了。
他看见陶宇一个人坐在东北角落的杠杆上，眼睛盯着正对面的篮球场。
陶宇注意到他向自己走过来，但是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陶宇，你好。”帅教授客气周到地打招呼。
陶宇没什么反应，淡淡地问候了一句：“老师好。”
“你看什么呢？是看八班同学打篮球吗？”
“不是。随便看看。”陶宇不冷不热地回答。
“你跟刘心奕之前认识吗？”
听见帅教授这么问，陶宇转过头来，认真打量他。
“不认识。你是那个调查刘心奕自杀案件，问东问西的老师吗？”
“刘心奕自杀？你那么确定吗？”帅教授闲闲问道。
陶宇接着沉默。
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沉默的孩子。
每当自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说。
“你之前完全不认识刘心奕？”
陶宇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那刘心奕为什么说她看见罗静尔的照片都是你搞的鬼？”
“她有被迫害妄想症吧。其实我也比较好奇，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身上怎么会有罗静尔的照片，我自己的照片都没几张。老师，回头你查出来了记得告诉我一下。”她依然目视前方，面不改色。
“常老师的手机是你还回去的吗？”
陶宇似乎全神贯注看着篮球场上八班同学的篮球赛，对帅教授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