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啊。你换掉那个大提琴盒子了。你只要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用一个干净的大提琴盒子换掉乐器室里的那个盒子就可以了。”
常佳雪还是面不改色：“所以你那么确定刘心奕肯定是我杀的。她之前看见罗静尔的照片都怎么解释？八班很多学生和老师都能证实她真的被罗静尔照片吓到了。要不是她内心有鬼，怎么会被罗静尔的照片吓到。”
“她确实是内心有鬼，但却不是被罗静尔吓的。”
常佳雪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吓唬刘心奕，让大家都以为她是内心有鬼才畏罪自杀也是你提前安排好的计谋。你就是想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刘心奕确实是被照片吓到了，但不是被罗静尔的照片吓到的。现在认真回忆想想，刘心奕从来没有说过她看见的是罗静尔的照片。第一次在教室的时候，她大喊‘死死死’，这一切跟我没有关系。大家可以好好回想回想，后来不管谁问刘心奕，她都没有说过她看见的是罗静尔的照片。她心里有愧，不想让人知道她之前犯的错误。但是她一直没有说过那是罗静尔的照片。她遇害那天早上回到教室后，毕夏天问她是不是看见了罗静尔，她也没有说是罗静尔。只有你一个人说她看见的是罗静尔的照片。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说的。你这一招移花接木用得非常好。
应该是你把吓唬她的照片夹在她的语文作业本里。你找准时机，故意在她被吓坏的时候进教室安慰她，趁机把吓人的照片拿走。这样一箭三雕。一来，没有人知道刘心奕到底看到了谁的照片，你得以继续隐藏你的动机；二来，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刘心奕心里有鬼才会这样，都会认为刘心奕杀死了罗静尔；三来，进一步拉近你与刘心奕的关系，获得她的信任。
刘心奕遇害那天早上说看见了很多照片，还听见了歌声也是你的计谋。你早就想好了要杀死刘心奕。在杀死她之前必须让别人以为刘心奕疯了，压力很大，内心有鬼。所以你一直准备着，有机会就会吓唬她。那天正好你看见她一个人在学校东南角，于是你打开了手机里的音乐，等刘心奕害怕得魂不守舍到处找音乐来源的时候，你迅速扔几张照片在她周围。剩下要做的就是等。你等刘心奕害怕，等她崩溃，等她闭眼不敢看的时候，你再偷偷把地上照片收起来，神不知鬼不觉。”
常佳雪抿了抿嘴，表情祥和，低声说道：“那你觉得我的动机是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两天，赵然去了刘心奕、罗静尔、周珊的高中。她们高中是一个班，但是陶宇不是跟你们一个班。你一直怪罪陶宇陷害你，这让我很困惑。陶宇一直坚持之前从来不认识你。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陶宇知道，你又不敢说呢。不会是高中。高中的时候陶宇真的完全跟你没有交集。也不是大学，大学的话，肯定早就查出来了。所以赵然往前面倒，找到了你们初中。原来刘心奕、陶宇、周珊、罗静尔四个人是初中同学。
听到这一段，常佳雪的表情开始凝重，她不再扬着头微笑，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个在国外留学的姐姐就是你。司美景是你的亲生妹妹，你们一个跟妈妈姓，一个跟爸爸姓，所以姐妹两的姓氏不一样。你爸爸、妈妈还有妹妹都去世后，你从国外回来，自己一个人去殡仪馆领取全家人的骨灰盒。我在想，你对她们几个的仇恨那么大，是不是她们跟你妹妹以及你家人的死有关系？这个点我没有想明白。我查看了当年的报告，你妹妹是最先出现症状，然后传染给你爸爸。你妈妈后来被治愈了。难道你妹妹感染新冠是跟她们几个有关？”
常佳雪不说话，眼神骤冷。
坐在最后一排的陶宇缓缓开腔：“刘心奕、罗静尔、周珊、司美景初中是最好的朋友，还组了一个‘一二三四’组合。一是刘心奕，她是大姐；二是罗静尔，三是周珊，四是司美景。她们几个玩得很疯。那年冬天我们都在家隔离，她们三个跟司美景玩‘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游戏，司美景玩输了，被她们三个开玩笑骗到附近一个超市。司美景从家里偷偷跑出去，在超市里等了她们很久。她就是在超市里感染了****；回家后又传给了她爸爸。之后全家人除了姐姐，全都没了。我妈妈当时是呼吸道感染科医生。这几年我们去烈士陵园给我爸爸上坟的时候，碰见过常老师好几次。她总是一个人跪在墓碑前哭。
刘心奕她们三个其实是无心的。她们甚至根本不知道司美景因为肺炎去世的事情，还一直以为她也出国找她姐姐去了。我也是刚开学的时候，罗静尔在朋友圈上传一张八年前合照的时候，说起来她们几个开的玩笑我才知道原委。”
“所以当时罗静尔传的那张合照里面有司美景，她们无意间说起八年前的玩笑，常老师才知道妹妹和父母被感染的真相。从那时候起，常老师就决定复仇。刘心奕看见的照片根本也不是罗静尔的，一直以来就是司美景的照片，听见的也是司美景的歌声。她在教室喊的根本就不是‘死死’，而是‘司司’两个字。‘司司’是司美景的昵称。而陶宇，你早就猜到了真相，而且同情常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