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龙城诀 >第291、懿泽受警挑对决,胡嫱接战神龙睛
    永琪走到紫薇寒舍的庭院中,看到了高耸的钟楼。

    他记得,他和懿泽曾因为胡嫱在钟楼上大打出手,他还从上面掉下来,被龙锡杖接住,当时懿泽怎么都不肯承认是她救的他。

    自云南一行后,他便有了腿疼的毛病,上楼的次数就减少了。至南巡返回,他的腿疾成为常事,就再也没爬过高楼,更不必提这座王府最高的楼。

    这么想着,永琪不自觉的走到了钟楼脚下,扶着墙,一拐一拐的爬上了许久不上的高楼。

    回到芜蔓居,懿泽的脸上依旧是火辣辣的,她静静坐着,脑海中又浮现起方才山崖边的一幕又一幕。

    她想起绵亿在最恐惧时叫的那声“娘”,却是叫胡嫱的。她也想起永琪说的“我很爱她,生当同衾,死当同穴,天上人间,永不相离”,也是说的胡嫱。

    她苦笑着,她的丈夫已然只认可胡嫱这一个妻子,她的儿子已然也只认得胡嫱这一个母亲。在婚姻的岁月里,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那么她算什么呢?阻碍他们一家团圆的绊脚石?恨不能躲开的瘟神?

    正在出神中,她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懿泽回头,看到是玥鸢进来了,后面还跟着金钿。金钿嘴里嘟嘟囔囔的,一直在试图把玥鸢往外推。

    玥鸢甩开了金钿,跑到懿泽身旁,道:“我知道这里现在已经不欢迎我了,我来,只想问格格一句话,我听说你拿绵亿的命来威胁王爷,他们才回来,是不是真的?”

    懿泽没有回答。

    金钿愣住了。

    “虎毒不食子,你真敢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悬在山崖边上,你就不怕失手,把他给摔下去吗?”玥鸢望着懿泽,深感痛心,摇头叹道:“格格,当年你对绵脩那么那么的用心,看他生病的时候,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金钿被玥鸢说的话惊呆了,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想要撵玥鸢出去的心思。

    懿泽冷笑一声,淡淡的问:“看来,你是赞同胡嫱勾引了我的丈夫,拐带我的儿子了?我是不是还应该祝福他们?”

    “我知道,胡格格的出现,伤害了你太多!当初,也是因为看不惯她勾引王爷的行径,我才会主动请求来服侍你!可是,今夕不同往日,是你先不要绵亿的,胡格格只是捡回去了一个被你抛弃的孩子,而且像宝贝一样疼爱着。说句不中听的话,她比你有资格做这孩子的母亲!”玥鸢说着话,那种愤怒的气息自内向外的弥漫着,继续指责道:“至于王爷,我想你不会不清楚,我们每个人都劝了你不知道多少次!甚至是低声下气的求你!说是夫妻,你有把他当成你的丈夫吗?他病了的这几个月,你去看过一眼吗?关心过一句吗?你总是用最无情的方式去寒他的心!而胡格格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她对王爷的好,几乎已经到了废寝忘食、舍生忘死的程度!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胡格格顶替了你在王爷心中的位置,那再正常不过了!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觉得,只有胡格格才配做王爷的妻子!”

    “她比我有资格做绵亿的母亲,也比我有资格做永琪的妻子。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懿泽淡然的点点头,好似只是对玥鸢的话做了一个总结。

    玥鸢看到懿泽这般态度,更感到可气,质问道:“你明白了?你明白还为什么要逼他们回来?你只看到了他们要私奔,你不知道他们是要去四处求医吗?王爷已经病了太久了,这样拖下去,你是要让他等死吗?你为什么不帮王爷去求医?你为什么不成全他们这点可怜的心愿?”

    懿泽半信半疑,质疑道:“他真的病得有那么重吗?”

    “格格觉得我在开玩笑吗?”玥鸢顿时感到哭笑不得,道:“凡是在紫薇寒舍伺候过的人都知道,王爷的腿,肿的不忍直视,他时不时就会发烧,动不动就陷入昏迷,失去意识,他没有食欲,越来越瘦,他常常有气无力,连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有时甚至连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他有多少次腿疼的死去活来!格格你现在却问我,他的病真的有那么重吗?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清楚的事实,你却还在起伏不定的怀疑是‘苦肉计’吗?因为你不去看他!因为你从不近身伺候他!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听什么都像听天书一样!”

    说到最后几句话,玥鸢几乎要咆哮起来。

    懿泽从不曾见过玥鸢这个样子,心中默默相信了玥鸢的话,她觉得,她可能真的不清楚,永琪是真的病得很严重。

    “你以为王爷为什么要走呢?太医院已经有人下狱了!皇上扬言,治不好要拆了太医院!王爷不愿意连累别人,所以他想离开,他想要去四处求医,这样,他也多一份生存的希望!我不否认,胡格格必然有她的私心,她是真心爱王爷,所以她想独霸王爷,但前提是,王爷得活着啊!”玥鸢说着,泪水无声的落下,她望着懿泽,深情的问:“你还记得你是王爷的发妻吗?有人想要救你的丈夫,还得给你下跪求情吗?你还拿亲生骨肉的命来威胁别人?你不觉得这可笑吗?你是不是已经成魔了?你到底是神还是魔?”

    懿泽的眼角也泛起了泪光,却不肯让它轻易流出。她突然站了起来,拿起龙锡杖,走了出去。

    金钿不解的问:“小姐,你要去哪?”

    玥鸢也迷茫着,忽然害怕懿泽会想不开,忙推金钿道:“走!快跟上!”

    金钿点点头,跟着玥鸢一起出去了,远远跟在懿泽身后。

    永琪站在钟楼的最顶层,遥望远方,怀念着昔日的许多往事。他记得初见懿泽那一年,懿泽总是很倒霉,动不动就被牵扯到后宫的勾心斗角中,成为替罪羊。每次看到懿泽受伤、被冤枉的模样,他都于心不忍,于是,他总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他们新婚的岁月曾是那么美好,他们的感情是那样青涩、那样单纯,他们的生活曾经多么的甜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懿泽强势的一面暴露的越来越明显,她不再需要他的保护,她很独立独行,她甚至可以变成一个欺压别人的人。最可怕的是,她不再爱他,不再把他当成心爱的夫婿,而把他存在的价值仅仅视为工具。

    他们曾经是最亲最亲的亲人,而今却成了最恨最恨的仇人。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钟楼最顶层悬挂的大钟很好看,它的圆盘上有两个会走动的指针。乾隆十分喜欢钟表,并把最喜欢的其中一个赏赐给了永琪,永琪为示感恩,把它悬挂在荣王府最高的地方。此后,这座楼就被王府的人称为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