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空青眨了眨眼，想要将眼里的水雾驱散，可惜……
不过是徒劳无功。
但燕皇的神识弥留，这个却是小祖宗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惊喜。
她不禁依靠在燕政帝身旁，并将头放在其膝盖上。
男人看着，就不由自主的柔和下了眼神。
他以一种极其怜惜的力道轻抚着自家女儿的头发，轻笑道：“多大了，还这么爱撒娇。”
卫空青闻言，忍了忍泪意。
她噙着一抹笑，佯装若无其事的：“那可不是，我都两千多岁了，父王您才四十多。”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妒英才吧，甚至连知命之年都没到，燕皇整个人的年纪就直接停留在了那里，从此燕国走下衰败……
“那你也得叫我一声父王。”燕政帝用手指捏住了小姑娘的鼻子，边说着，一双遗传给卫空青的桃花眼便微微弯起。
如果说白君言是雅致到极点的俊，顾君言是惑人到极点的妖，那么……
燕皇就是一种模糊了男女界限之间美，但他并不显阴柔，反而是带着能令人心醉的清冷。
他调侃道：“莫不是娇娇长大了，就不喜欢父王了？”
难得一见的娇憨出现在小祖宗身上。
她任由着燕皇逗弄，扬了扬唇角，便笑回道：“没有啊，我最喜欢的，还是父王呢……”
虽然从小到大，卫空青就喜欢过三个能惊艳人心的男人。
但那三人里，燕皇的分量也确确实实的最重要，没有之一。
他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娇娇依赖着自己的感觉：“你啊……”
就是不知道，这千年间，以前那个会因为被人欺负了，而哭着来找他的小姑娘是怎么过下来的。
因为小姑娘其实一点都不像她平常表现出来的坚强，只是心里太固执了，不达目的不罢休让人产生了错觉罢了。
毕竟，她的软弱只会出现在最亲近的人眼前，所以人无完人，没有哪个人是没有弱点的，如果没有，那也仅仅只是没有被人发现或者找到。
卫空青紧紧的抓着燕皇的衣袍。
那真实的触感，让她不由想怀疑这一刻温存，是不是也是国师的幻阵。
就像是黄粱一梦，等到梦醒时分，便是云烟消散的时候。
燕皇在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外面就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和尖叫。
室内的温情猛地一散。
卫空青骤然冷下了神色。
她不禁立起身，偏过头看向墓室门口：“有老鼠钻进来了？”
胆子还挺大的，竟然妄想在这里捞一笔油水。
燕皇按住了自家闺女的肩膀。
他也收回了眼中的柔意，薄凉道：“不用你去处理，燕卫自然会处理好的……”
于是话语刚落，果不其然，就有几声惨叫响起。
卫空青跟着站起了身。
她微微仰起头，看向燕皇的背影：“父王，您要去看那群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