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寒自是知晓，这一切其实都是苏老夫人在幕后安排。
当下也不客气，都一一应了。
李嬷嬷这才带着下人们退了出去。
从小到大没住过这样好的房子，沉香开心极了，张罗着就又开始布置屋子。
苏夜寒看她开心，也跟着开心，决定下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她们乔迁新居。
春儿自告奋勇要来帮忙。
苏夜寒笑问：“春儿，你行不行啊？”
春儿还未说话，采莹便道：“一直以来都是春儿负责伙食的，肯定行。”
苏夜寒点头，“那行。”
于是，苏夜寒与春儿做饭，风琉璃烧火，沉香、采莹、瑶之和海兰负责收拾屋子。
她们的东西都不多，采莹四女更几乎是没什么东西，因此没多大一会便收拾好了。
苏夜寒也做了色香味俱全的五菜一汤出来。
红烧肉、青椒肉丝、干煸土豆丝、芹菜炒鸡蛋、凉拌茄子、海带排骨汤。
她原以为，这样做出来的一桌子菜，肯定还没上桌，就会被吃得一干二净的。
结果……
五菜一汤上桌之后，只有沉香和风琉璃吃得津津有味，而采莹四女却除了芹菜炒鸡蛋外，其余的动都不动。
苏夜寒还以为是她们不好意思吃。
再三追问下，海兰才弱弱地开口，“主子，这些东西……这样做出来，能吃么？”
她的问题让苏夜寒怔了怔。
苏夜寒忽然想起，赵念言那次带她去香满楼吃饭的情形。
香满楼是上京城第一楼，也是时下最新菜色的发源地，而那里面的菜色，无一例外的，也都是用炒的。
其实可以说，那里只是原生材料的种类比较多，其实烹饪的方法，就只有炒这一样。
而凉拌，都是才刚出来不久的新菜色。
苏夜寒脑袋里灵光一闪。
既然如此，那她何不也开个酒楼？
煎炸烹炒蒸、烧烤煎炖卤，她哪一样不会呢？
更何况身边还有春儿这个得力的帮手。
一念至此，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海兰见她问了这么个问题，竟然让苏夜寒笑得如此开心，大感不解，“主子……奴婢……奴婢说错什么了么？”
苏夜寒摇头，“没有没有。这些菜真的可以吃的，你们看，沉香和我娘都吃得很香啊！”
采莹四女看了看风琉璃，又看了看沉香。
沉香还故意砸吧着嘴，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小姐做的菜，就是好吃。”
采莹四女面面相视。
海兰试探性地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
须臾，她连忙刨了一大口饭，狠狠咽了下去，才道：“真香！”
其余三女，连忙也下手，纷纷出筷夹向桌子上的菜。
不一会儿，桌上的菜便被一扫而光。
酒足饭饱之后，沉香和春儿收拾碗筷，采莹打水，瑶之铺床，苏夜寒和风琉璃散步消食，海兰跟在身后。
“海兰，你说，什么样的毒无色无味，还能让人不那么快死去呢？”
苏夜寒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要了解一下。你若是不知，也无妨。”
海兰沉吟，“奴婢从小跟着父亲学医，倒是知晓一些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毒，然后慢慢死去的东西。”
“噢？说来听听。”
“比如有些花，闻久了，就能让人头晕脑胀。若是天天闻、夜夜闻，就会渗透进人的五脏六腑里。日子一久，药石无效。”
“还有一些药，原本无毒，但是和某些药物混合在一起，就会变成剧毒之物。”
苏夜寒点点头，“那如果说，让人长期卧病不起，时不时地再感染个风寒，最后因风寒而死呢？有没有这样的东西。”
海兰道：“这样的东西就多了，很多药物都能做到。”
苏夜寒再次点头。
也对，放她那个世界来说，其实就是用药物破坏人的免疫系统，让人对外界的细菌和病毒没有抵抗力。
久而久之，人的身体就会每况愈下，最后一个小小的感冒，便要了人的性命。
见苏夜寒沉吟不语，海兰试探性地问道：“主子是想给什么人下毒么？”
“啊？”苏夜寒怔了怔，旋即失笑，“没有的事。”
语毕，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突然喃喃道：“若是我想杀人，一定会明刀明枪的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喃喃地说着话时，带着点鼻音，还有点可爱的感觉。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又是那样的残忍血腥。
海兰不禁打了个寒战。
夜晚，给风琉璃泡完脚，梳理了一下她头部的经络，又等她睡熟之后，苏夜寒才回到自己的房里。
随即，她又叫了海兰过来。
海兰进来之后，她把那两块冬瓜糖拿给她，“你能看出，这个里面被下了什么毒么？”
海兰接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伸出舌头尝了尝，最后蹙着眉头想了想。
半晌之后，突然跪下，“奴婢学艺不精，还请主子降罪。”
苏夜寒扶起她，“无事，这本来就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看不出来也没什么。”
“是奴婢无能。”海兰愧疚地道。
苏夜寒将冬瓜糖又收回盒子里，盖上盖子之后，突然又问：“海兰，你是为何会落入贼窟的？”
海兰身子蓦然一震。
苏夜寒忙道：“你若是不想说，也不勉强。下去休息吧。”
海兰咬咬牙，踌躇了一阵，道：“奴婢的命是主子救的，既然奴婢选择了归附主子，那就要将家世都交代清楚。”
说完，顿了顿又接着道：“奴婢的娘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因为瘟疫死去。后来父亲便带着奴婢背井离乡，靠着一身医术勉强度日。”
“奴婢渐渐大了之后，父亲觉着带着奴婢东奔西跑也不是个事。听人说，上京城里的一些医馆会招收医术好的大夫坐堂。”
“父亲为了能让奴婢过上安稳的生活，便带着奴婢来了上京城。可没想到……”
她吸了吸鼻子，“没想到，在城外被庄爷的人给劫了。”
“那你父亲呢？”苏夜寒问。